最近这段日子她被反复剖开的频率太高了。 心理医生给她倒了杯水:“喝点热水,现在状态怎么样,还能坚持吗?” “没事。”宋初摇头,小口喝了口水。 心理医生把外面等着的宋诚也叫进来。 “怎么样医生,心理问题严重吗?”宋诚忙问。 “挺严重的,这个年纪有这样问题的不多。”心理医生取出一副细边眼镜戴上,“目前的判断是躁郁症,抑郁和躁狂发作的双相障碍,情绪不稳定性严重,会出现抑郁和躁狂混合发作的特点。” 宋诚站在宋初身后,双眉紧皱,生怕漏了医生说的哪一个字。 尽管宋初之前就跟他说了自己有心理问题,可当真正听到“躁郁症”时他还是有些接受不了,他的女儿啊,虽然这些年他的确关心不足,可也的的确确是真正爱着护着的女儿。 “我会给你配些药,每天定时定量的先吃一阵子,会对情绪调控有缓解作用。然后每周过来一次,我再根据实际情况改变药量。” “好。”宋初点头。 两人一块儿去药房取药。 药房护士拿过病历单一看,又抬眼看了眼宋初,说:“这么漂亮的小姑娘,真得努努力好好把病治了,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宋诚朝她点头:“是啊,是要好好治病。” 站在后头的宋初也勾着唇角懒懒的轻笑一声。 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回到家后,宋初跟宋诚一块儿吃了中饭。 “昨天你妈妈给我打电话了,我给她说了你的病,说是要回国来看你一趟。”宋诚说。 宋初微微一愣,她对“妈妈”这个词实在陌生,父母离婚时她还没有自己的手机,所以到现在都没有妈妈的电话号码。 可她也不恨那个人,宋初的情感认知问题让她从前连爱都感觉不到分毫,更何况是恨,她只不过是觉得陌生。 “我也不是什么真要了性命的病,没必要这么麻烦。”宋初淡淡说。 “刚才医生不是也说了让你多跟人接触接触,你也是好几年没跟你妈见面了,回来聚一聚也好。”宋诚说。 宋初也没了异议:“也好。” “那后天她回来了我去接机把她接回来。” 吃过饭,宋初把每一类药都规整,按医嘱各自服下,药丸顺着食道滑下去时的感觉挺奇妙的。 放到几个月之前,宋初自己都没想过有一天她会主动去治病,还真心希望能把病治好了。 大概是吃完药后的心理作用的关系,宋初觉得自己的心境格外的平静,像一汪清潭,而非死水,风吹过,泛起层层涟漪。 季亦安没有联系她,宋初便也不去打扰。 她抱着元宵进了自己卧室,同它玩了会儿便睡觉去了,元宵也一同睡在她床上,毛茸茸的脑袋蹭了她的手心。 温热的触觉提醒她,这是生命,鲜活的生命,有情感的生命。 再醒来时天还没黑,正是日暮时分,天空泛着点迷幻的紫,初醒过来时漂亮的仿佛还在梦中。 宋初捞过手机看了眼时间,下午五点。 从前她常常一睡就是到夜里七八点钟,她是个梦中人,也习惯性的沉沦其中,可今天没有。 稀奇。 她正想着,床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亦安。”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轻笑,声音有点闷:“接这么快。” “刚醒,手机就放在旁边呢。” “去过医院了吧,医生怎么说的?” “说是躁郁症,躁狂加抑郁混合发作的那种。”宋初声音淡淡的,“哎,你提醒我了,又该吃药了。” 季亦安刚刚结束会议,他们拿到了关于顾慈念的最新资料,发现他这些年都是拿假身份生活的,通过追查那个假身份,他们已经可以推断出那11个毒贩死时他就在金三角,并且根据他前面十几年的活动轨迹,他们当初的猜测是成立的—— 顾慈念极有可能就是弩古! 这对于他们警方来说简直是一个突破性的进展。 而宋初的离开也让蚯蚓跟季亦安的关系出现裂隙,他们原本就是因为利益才联系在一起,关系轻而易举就可以斩断。 季亦安目前怀疑,自己已经成为了蚯蚓的头号对象,蚯蚓只要杀了季亦安,私吞了那份高含量的“蓝太阳”制作方案,就再也没有人可以威胁到他了。 一场大战已经避无可避。 现在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会议室门被打开,季亦安偏头看去,下意识抬手“嘘”了一声,萧岩于是沉默着进来,把手里的信息递过去。 路径显示,顾慈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