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父与维樘回家时,天已然大黑, 打发维樘去学院,他神色为难的回屋。 顾母见丈夫回来,放下手里的活计,拿干净衣服给他换,埋怨道:“家里有车马,你也不用,去租外面的车子,瞧这衣裳能看么,都是灰尘,鞋子也脏的不成样子……” 说着蹲下身给丈夫脱了鞋子,见袜子果然也脏了,就朝外面喊:“关关,让厨上送一桶热水来。” 还要给脱袜子,顾父拉起她,不让她动,自己抬脚一手脱了袜子,光足坐在椅子上倒茶喝。顾母又拍他的手:“手上也不干净,洗了手再倒水,要不然吃一口臭脚味。” 顾父只能让她擦过手,再喝茶。 热水送来之后,又洗了一把脸,泡过脚,换上软鞋,倚床头沉思,顺便等顾母忙完事进内室来歇息。 顾母通过头发,披散着进屋来,拿了梳子说:“我给你也通通头发,睡着舒服。” 顾父躺倒,任由妻子松了他的发簪,慢慢梳理,自己闭着眼继续沉思。顾母见他如此神态,便惯例的问一句:“可遇着什么为难事了?” 等了几瞬,见丈夫没应答,就知又是公事,不该与她说的。 岂料顾父忽的开口:“今日去了码头,误打误撞的去了徐家,就是那个金殿第九名的学子,他昨日回家去了。我与他父亲一起吃了一顿饭,他父亲这个人,是个不通世俗规矩的狂生,未开席时就言要与咱家结亲,我当时未放在心上,临行时,他又说过两日会来家里拜访……我思忖着这约定太过儿戏,不愿同他做定,又有几分意动,徐家小郎,我实是挺中意,只他家里长辈行事确实……便开始为难。” 顾母停下手,想一想然后说:“苏北这些官员家里,难道寻不出一个适合的人么?” 顾父豁的睁眼:“纵是再合适,我也不能将女儿嫁入蠹虫窝里去。嫁女儿不比娶媳妇,媳妇娶进门来,有咱们教养着,行不错事。女儿去了人家,好赖都由别人家管着,那家人若行错了事,女儿就得被带累。我家清清白白一个女孩儿,何必要被那些蠹虫带累了清白名声?” 顾母叹气:“如此,这家不成,那一家也不成,哪家才合适呢?女儿不能再耽搁了,再耽搁下去,别人要说闲话了。” 顾父:“我不正思虑徐家合适不合适呢么。” 顾母:“合适不合适的,也该让玲珑见见那徐小郎,她看着中意,再说合适不合适的话。” 顾父叹气:“也只能如此,后日那家人上门来,让玲珑见见他们。” 顾母看他:“那你又做什么为难?” 顾父也一愣:是啊,我做什么为难成这样?成不成的,也不由我说了算,该为难的是别人家吧? 顿觉浑身都轻快了,也不通头发了,拉了顾母就上了床,熄灯睡觉。 …… 杨氏院里那株金桂开了花,虽然只零星几点,依然让大家高兴不已,茹婉心里想着香香甜甜的桂花蜜酱,怕杨氏舍不得这些桂花,就花了点时间做了一枝桂花簪,小小的花蕊做的活灵活现,还带了枝叶,挺像一株开花的枝丫。杨氏果然喜欢的不得了,茹婉趁机提出要敲一小罐桂花做酱,杨氏笑着同意了。 第二天一早,茹婉就找玲珑去敲桂花,玲珑正好无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