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没见林三郎,反是去邀林大人说话了。 家里新妇初来,因着婆母和善,整日跟在婆母身边,由这件事,顾父又想到林家,他虽知林大人是个什么品行,却不知林家主母又是个什么品行,还是该问一问的。 林大人也没隐藏说:“家里四个小郎,二郎是庶出,另三个都是我那老妻所生。原来在九原时,那里苦寒,我不忍妻儿去受那寒风刮骨的伤痛,便将家里妻子儿女送回老家侍奉老父母。我那妻子也是世代守防的军将出身,性子有些悍,人却不恶。如今武将低微,我妻子不忍家里孩儿再入行伍,就送几个儿子去了学堂,许是我林家天生少了读书的根地,四个儿子一个都没学成。大郎如今在他舅家麾下做事,二郎是庶出,有个正经营生就行,三郎读书不行,练武却好,十五岁时就离了家到我身边听使唤,去岁在九原,得了个校尉的职,虽是八品,却是实打实军功换来的。小儿被他祖母溺着长大,读书不成,武事上也下不了苦功夫,顽劣的很,实不敢把他带到你面前。还有五个女儿,只有两个嫡出,大女儿早早嫁了,二女儿也在去岁嫁了,三女儿已订了人家,只两个小女儿还在闺中。我那妻子……当堪为妻,只是边塞上长大的女人,性子难免刚硬些,她若不刚硬,我也不敢将家里诸多儿女托付于她。” 顾父想了想,自己若是出任他处,定是不会将儿女的教养之事托与妻子的,因为妻子恐是担不起这个责任。 一个能担起内外诸事的妇人,定不是寻常妇人。 话说回来,他家女儿也不是寻常小娘子,应是与那妇人契合的来吧……? 25.相看 林家诸人 年节前, 顾府还是很忙的,但玲珑将许多事推给了顾母,让新妇跟她身边学习。新妇杨氏也和顾母一样, 庶务上不大善长, 玲珑是想着,她日后也得是一府的主母,趁现在多学多做些, 日后遇着事就好拿捏分寸了。 杨氏有个闺名叫新蝉,故顾母唤她时,没唤“大儿妇”, 而是呼了小名“蝉儿”, 几个姨娘也称她“蝉娘子”。 茹婉好奇问杨氏:“如何是蝉而不是婵呢?” 杨氏腼腆一笑:“我生在四月, 新蝉正好初鸣时, 母亲随口就取了这个名儿,父亲说蝉这个字用的极好。怎么个好法,我却是不知道的了。” 玲珑点头:“我也觉的这名儿取的好, 雅极了。” 杨氏于是欢喜非常。 闺名是一只虫子, 家里姐妹每逢夏日总要取笑她一回,万幸父亲也说这名儿好, 她才不致于受太多奚落。父亲说好, 许是真的好吧,姐妹们都是没见识的人, 她们取笑归取笑, 不伤脸面就没事了。 夫家人没有因此而取笑,倒是意外的惊喜之事了。 内事有顾母料理,玲珑就只带茹婉看些书或是做做针线,时间自由了, 做事也自由,能下心思做些可心的小玩意儿。茹婉最爱美,衣裳天天改,头花饰品也天天换着戴,若不够用,她能熬夜做出一堆来。玲珑穿过的旧衣服都被她拿了去,这里改一下,那里改一下,添了些新物儿,又穿身上了。她的衣裳小饰品头花,可比玲珑的多多了。被她亲阿娘说了一通,倒不摆弄自己的东西了,又来玲珑屋里,见天儿的给玲珑添制这些小东西。新做的过年穿的几套袄裙,这儿绣了一团花,那儿绣一只蝶,仔细端详一番,还怪好看。 玲珑自是看书的时候多一些,或是来兴致了,再让厨房弄些新鲜吃食,一半儿留后院给众人吃,半儿送前院给维樘几个吃。学里放了假,几人又在家苦读了。 时人治学很严谨,大有“书海无涯苦作舟”的风格,但这种刻苦,比之与“温故而知新,不亦乐乎”的圣人言,似是相左的,可如今许多读书人竟只以为“苦作舟”为正理之言,“不亦乐乎”只是圣人与弟子间的谑言,当不成真。 若无“寒窗苦读日”,哪堪“金榜题名时。” 然后家里这几个,就这么早读日读晚读,真真用功刻苦。 维梌维杞已是生员,但这功名在顾家只是起步,不值得眩耀,他们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若只中了秀才就得意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