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嫌弃地回头往家赶。这会儿时辰不早了,他又落了水,得回府重新换过衣冠。 也不知那人受了这么大惊吓,今晚宫宴是否还会来? 也不知道,今儿能不能再见他一次? 分别不过一个时辰,叶慕辰觉得,自己已经开始害了相思。 小叶将军在回府的路上,时不时搓手。 想着这双手先前还抱着又软又香的一个娇滴滴的人儿,替他理过鬓发,隔着一床锦被拉过那人的裤子,做过如此亲密的事儿越想越心猿意马。 李罗那混蛋至少有一句说对了,纵然是郎心似铁,也化作了绕指柔。 何况,他心里本就捂着一团夏风灼热的火。 叶慕辰风风火火,马也忘了骑,居然一纵身,提气使了轻功。 他整个人如一片风中青萍般,轻飘飘落在西京蜿蜒纵横的鱼鳞般的屋脊上,足尖轻点,一身玄色衣袍在月色下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夏风扑面,人声笑语明明随风飘来,却像被一层什么东西隔开了。落入耳内恍恍惚惚,听不真切。 再放耳仔细听去,又仿佛一字一句都是那人娇嗔笑语。 是那小奶猫一般的叼着他的心,颤着声儿问他,我把什么都给你,我什么都答应你,好不好? 叶慕辰自动忽略了南广和说这话时,明明是不信任他,求他别到处宣扬来着。 他初尝儿女情事滋味,先前在画舫上措手不及,又是发誓又是斗气,到后来一不小心把那人惹哭,净顾着哄人了。 直到此刻才渐渐回过味来。眼下小殿下顶着女儿家的名头,正在四处选婿。 大好机会啊! 他现在满头满脑都叫李罗那几句话缠住了,整个人魔障了一般,只看得见那个人的影子在眼前晃啊晃,偏偏还抓不着,心里胡思乱想的,痒的厉害。 一时觉得小殿下穿着长袍不知道多潇洒,身体多柔软,丹凤眼儿多招人怜爱。成亲后可以私下多备些颜色鲜艳的男儿衣衫给他换着穿。 一时又傻兮兮地猜测,不知小殿下今晚宫宴上穿什么颜色的裙子。 他的小殿下就算穿女装,也有本事美的让人挪不开眼。就和今夜天边这明月似的,羞怯地只肯露出半面。 待到成亲后,他也学老爹那样,搜罗一屋子夜明珠,不点蜡烛。珠光下看美人,欲语先泣。我见犹怜。 这滋味儿啊,迷死个人啊万般相思都不够! 一想到下午窝在他怀中的那个小小的人儿,他满心都是跳跃的欢喜意。就像一口盛满了水的大缸,水还在源源不断地往外冒,流的一屋子都湿了。 在穿过摩肩擦踵朱雀大街的时候,叶慕辰斜眼瞥着下面人头攒动的尘世男女,不屑地想,这街上许多的人,一个都没有我的小殿下好看! 他简直恨不得跳起来大喊,朝着月亮大叫,叫出那个人的名字。 却又像个吝啬的守财奴那样,只想抱着那个人在大明湖畔厮混一夜。 不,一夜远远不够,最好还是尽快将人抢回家去,然后好好地守着,谁也不给瞧! 夏风鼓噪,他一颗心却比火还热。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叶慕辰就飞回了叶府。 府内一路挂着精巧的花灯,回廊下时不时钻出一两名娇媚的侍女,或是落了丝帕,或是刚领了老夫人的命令出来查探小将军是否回府。 总之,七夕夜叶慕辰在自家府上一连遇见了七名侍女朝他请安后,终于后知后觉地察觉出一丝不对。 他哭笑不得,挥手让面前这个提着花灯一身青葱的小侍女回祖母屋里待着。 小少爷,那侍女怯生生咬着唇,眼角从下往上斜斜扫了他一眼。老夫人说了,让您回府后无论如何,先去神堂一次。老夫人在神堂等您呢! 老夫人,也就是叶慕辰的奶奶,如今仍是整个叶府的掌事女主人。 叶慕辰生母在世的时候,掌家极为干练,训练出的婢女小厮言行有度,颇有家将之风。但可惜这位内帷中的女巾帼,只在叶府度过了短暂的十年年华,就一病不起,抛下尚未成年的一双子女溘然长逝。 老夫人闲了十年,再次掌家后颇有些力不从心。苦于多年来儿子一直不肯续弦,长孙女又被迫远嫁,乖孙镇日家闷声不吭,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一点也不像长孙女当年那样乖巧贴心。 她这个乖孙啊,不是在军营中,就是在去军营扎寨的路上 老太太无论想起哪个都是牢骚满腹,横挑鼻子竖挑眼,诸多不如意。 最后索性信了外孙女婿传的神义,在家中修建了一座神堂。 这几年,老太太对家中事务越发的不上心,只要叶府屋顶没叫人掀了、家里没闯进兵,她都乐得不管不问。偶尔叶慕辰老爹回京述职,见家中仆从实在没有规矩,劝了老太太几次。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