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到了一处红漆木门前。两个石头狮子蹲在地上,瞪着大眼睛,精神抖擞的对着四个来人。 宁庄推开门,里面安静的很,连个打扫卫生的下人都没有。可地面干净,花草摆弄的整整齐齐,似乎有人精心的布置过。山水庭院,很有意境。赵凌本能的觉得洛溢的审美水平见长,念明寺时住过的院子,也是这般雅致风格。 你不是要带我去楚哥哥的墓地吗?宁秋墨再也忍不住,他一路跟来,竟然跟到了洛王爷的家里。说好的墓,连个影都没有。 赵凌恍然大悟,难怪,难怪宁秋墨跟洛溢暂时化敌为友,原来是因为这个。 是衣冠冢吗?也难为洛溢,有这个心。 他也想跟着去上一炷香。 你说话啊!楚哥哥的墓在哪儿!宁秋墨大吼,楚哥哥的墓在哪儿! 殿下 宁秋墨缓缓的回头,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声音不会错,他日日夜夜做梦都梦到的人,正站在他的眼前。即使穿着最朴实的麻布衣服,也盖不住他的卓绝风采。 殿下,是我。 宁秋墨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 不是梦! 他狂奔过去,把眼前的人紧紧的抱在怀中,梦中怎么也抓不住的虚影,实实在在的,有温度,有心跳。 楚哥哥还活着你还活着为什么不找我啊!我想你,我这些年每天都做梦梦见你!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啊!宁秋墨放肆的大哭,仿佛时间倒退了二十年。 殿下,别哭。 呜呜呜哭的更厉害。哭着的孩子最好别哄,越哄他越闹腾。 赵凌的眼睛也看不清楚。 他捂住脸,真丢人,赵敛这身体得有多少水,还没怎么晃荡就全跑出来,心事完全藏不住。 喜极而泣不是他的性格,他得找个地方大笑三百回合。 后退几步,洛溢扶住他的肩,似乎不许他离开。 我我眼睛进沙子了。赵凌狡辩。 洛溢递给他一条手帕。作为男子,洛王爷身上怎会随身携带女儿家的东西?就像还是预料到赵凌会哭,特意带的。 赵凌夺过手帕,使劲儿擤了个大鼻涕。 宁秋墨哭够了,捉着眼前人的手臂,问出赵凌憋了半天没好意思问的问题,楚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误会洛王爷,他不该是你的仇人,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楚笛听与洛溢点头,也冲着洛溢旁边的矮个子世子微笑,我是个已经死去的人,本想躲着一辈子不见你,可眼见你被人屡屡利用,我不得不托请洛王爷,让他带你来这里见我。 偷偷找我也不行吗?宁秋墨嘟囔。 你不明白的。很多事,不是你想的那般简单。楚笛听说,去里屋换一身衣服吧,手上的伤口也需要上药。 我不 听话。 只需要摸摸头,宁秋墨就乖乖的随着宁庄去换衣服。赵凌身边,洛溢也不见了。院子里就只剩下他与楚笛听两个人。 赵凌转身走,他不能在待下去了,再待下去,他怕他会一个激动把持不住如狼似虎的扑上去。 走了几步,听见一声阿凌 赵凌下意识的回头,忽然暗叫不好。 他这辈子姓赵名敛,在场谁人会喊他赵凌? 楚笛听对着他笑,我试一试,没想到是真的。 赵凌抽抽嘴角,你 我不信鬼神,但洛溢看你的眼神,让我不得不猜测,赵敛身体里的魂魄,是你赵七王爷。楚笛听没容许赵凌解释,阿凌,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我猜的对不对。久别重逢,你可不能说谎。 赵凌叹了口气,刚刚太高兴,以至于着了楚笛听的道,也难为楚公子能如此笃定他是赵凌,忽然出言试探他。 没错,是我。没必要隐瞒,以楚笛听的聪明,刚刚的一瞬间,就早已做出了判断。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赵七王爷兜兜转转,竟然成了洛王府的世子。楚笛听似乎对梁都的事很熟悉。 洛世子我讨厌这个称呼。还没行过继之礼,就没有盖棺定论。赵凌大大方方的走上前,妄图跟眼前人勾肩搭背的抱一下,谁知楚笛听并不领情,侧身避开。 楚哥哥赵凌学着宁秋墨撒娇,你让我抱抱试试,我总觉得跟做梦一样。 我不再姓楚,二十年前早已改名换姓。洛世子称我秋衡便是。楚笛听对他相当客气。 赵凌追着要抱,无意中触碰到楚笛听的手,冰凉纤细,柔软的像柳叶一样。他收起嬉皮笑脸,你你的手 好多了。轻描淡写,却是难掩饰一刹那的黯然伤神。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