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流夏置备了好几身, 厂督随意递我一身便有衣裳了。” 靳濯元仍是捏着她的小脚:“在马车上, 没拿。” 他的语气并不像玩笑话, 陆芍不可置信地抬眼, 对上他坦荡的眼神后, 竟又有种想踹他下榻的冲动。 可惜她没那个胆量。 二人僵持了一段时辰,有人叩响屋门,是诚顺端着托盘,来呈晚膳。他没说几句话,只心领神会地将托盘搁置在屋外的杌子上,未有过多停留。 靳濯元拉门,将晚膳端了进来, 一边替她布菜,一边回身问她:“这个牛骨炖得软烂,吸满了汤汁,料想不会比府里做得差,芍芍当真不吃?” 陆芍探出脑袋,瞥见牛骨的焖红的色泽,很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 然而靳濯元的询问也只是走过场,不论陆芍吃与不吃,他都作势去掀覆在她身上的被褥:“是自己走过来,还是咱家抱你过来?” 陆芍咬了咬下唇,斟酌再三,红着脸回道:“厂督抱。” 被褥下是未着寸缕的软香,上面还遍布方才作乱留下的痕迹。她想着,倘或厂督抱她,好歹还能贴着厂督的襕袍,埋一半的身子,遮些春色。 靳濯元拿帨巾拭手,擦拭干净,径直走至榻前。 褥子一掀,二话不说地将人扛在肩上。 陆芍只觉浑身一凉,反应过来时,除了小腹抵在他的肩上,最该遮的地方,几乎一览无余地暴露在外。 这姿势并未比自己走去来得好。 甚至更令人羞怩慌乱。 靳濯元一手箍在她的膝窝处,一手轻拍她的软翘。 陆芍热气上涌,挣扎着起身:“厂督!我自己走!” 这时说话,已经没有多少用处。靳濯元任由她起身,下一瞬便扶直她的腰,让她坐在自己的手臂上。 四目相对,一时间娇羞花解语,温柔玉有香。[1] 她一会儿遮自己的眼,一会儿又去遮靳濯元的眼,仿佛谁也瞧不见谁才好。 短短几步路,心里煎熬,漫长地仿佛走不到尽头。 不消一会儿,掌心下漏出一道轻笑:“你这样,不是耽搁时间吗?” 陆芍懊恼地松手:“没有衣裳,那厂督借我可好?” 说着,她便壮着胆子去拨靳濯元的领口。 回回都是厂督欺负她。 欺负她时,也只有她一人未着寸缕,纵使夜里同榻而眠,他的寝衣,也是穿得齐楚整洁。 靳濯元肤色极白,白到陆芍的指甲一划,他的锁骨处便落下一条细红,加上他那张霁月清风的脸,一时不知是谁轻薄了谁。 还未等她得逞,靳濯元就已经抱着她在六足圆凳上落座,一碗褐色的药汁摆在她眼前:“我特地着诚顺抓得方子。” 出汴州后,他换了身份,一直以“我”自称,原先疏冷的人突然有了常人的温度,加之他的声音如山间清泉,不动怒时,是说不出的平静柔和,陆芍一时忘了白日作谎一事,攀在他衣襟上的手,缓缓上挪,指尖触及他喉间凸起的软骨。 听闻幼时净身的宦官,身子尚未发育长成,大都没有喉结。唯有那些年纪大些才净身的,大抵还会留有性征的痕迹。 可这样一来,遭受的屈辱和痛楚自然也比幼儿要多些。 靳濯元不太舒服的侧了侧身,握住她的手,去拿汤匙:“不是说染了风寒?” 陆芍这才被‘风寒’二字拉回思绪。 是药总有三分毒性,寻常因病用药,是为了舒缓病症,可她身子骨尚佳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