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楹能出什么事?” 萧沂听到她的名字呼吸都在疼痛,心脏一阵一阵地发紧,他攥紧左胸口,那剧烈疼痛的东西仿佛脱离了他的控制。 “她没死!” 他开口的声音,是自己也不曾想象过的沙哑。 “月楹姑娘……死……”薛观震惊,难怪萧沂会这么失控。 “她没死!”萧沂眼眶含泪,拼命不让眼泪掉下来,楹楹没事,他在哭什么,他怎么能哭? “咳咳……”萧沂忽然开始剧烈的咳嗽,仿佛要把肺咳出来似的,他的嘴角,咳出一抹血迹。 随即又吐出一大口血来,整个人昏迷过去。 “传军医!” 军医诊治,萧沂连日征战本就疲累,心神剧烈波动,伤心过去导致的吐血昏迷。 军医诊脉后摇摇头,“不行,以我的医术,救不了世子。回京还有一丝希望。” 萧沂身上的病不难治,难治的是心里的病,现在是他自己不愿意醒来。 病床上的萧沂,面色惨白,毫无生气。 薛观知道,能治他这病的只有一个人,可那个人,已经不见了啊。 萧沂的病,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好了。 人命关天,薛如元不敢耽搁,立即送萧沂回京,正好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也要有人回京述职。 薛观陪着萧沂回京,军医一路跟随,路上萧沂的脉象趋平稳,人仍没有醒来的迹象。 回到京城,看见活死人般的萧沂,睿王夫妇哭得肝肠寸断,他们瞒着两位老人与萧汐,不敢让他们知道真相。 凌风负荆请罪,“王爷王妃,都怪我,我不该把这事告诉世子的。” 睿王夫妇摆手让他下去,“他早晚都会知道。” 睿王妃呜呜地哭起来,抱着萧沂的脑袋,“我可怜的不言。” 了怀大师所说的情路坎坷,却不想坎坷至此。 对了,了怀大师! “了怀大师!去找了怀大师!”睿王妃想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去白马寺!” 萧沂连夜被送上了白马寺。 圆若在林外等候,引着众人进去。 了怀大师念了声佛号,留下萧沂,其余众人识趣离开。 “痴儿……” “圆若,点香。” 萧沂觉得自己身处一片混沌,眼前的黑,如化不开的浓墨。 他在黑暗中挣扎前行,或深陷泥潭,或误入沼泽,或坠入悬崖,或烈火焚身。 他不知疲倦地走着,在光怪陆离的梦里,寻找着他的小姑娘。 他似乎走了很久很久,终于……窥见了一丝光亮。 黑暗中唯一的一抹亮光,亮光下坐着他的楹楹,楹楹怀里还有个漂亮的小娃娃。 月楹巧笑嫣然,对着他伸出手,“不言,过来呀!” 他撒开腿狂奔,明明近在咫尺,他却怎么也到不了她身边。 萧沂用尽全力奔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月楹抱着孩子消失在黑暗中。 “楹楹,楹楹……”萧沂满头大汗,在喊叫中,睁开了眼。 一月没有见过亮光的他下意识又闭上眼,缓了好一会儿才复睁开。 禅房内的一切陈设都如此熟悉,是他从小住的地方。 屋内燃这他最熟悉的檀香,床尾的圆若把自己团成一团,睡得正香。 萧沂替他掖了掖被子,下床去竹林中寻找师父。 林中积雪,靴子踩在雪上的声音清脆响亮。 “师父……”萧沂想问问师父卜卦的结果,却又害怕结果是不好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了然大师面前有一个棋盘,一如当日与月楹对弈时。 棋盘上黑白分明,棋局到了尾声。 “坐。” 萧沂听话坐下来,“师父是要我下棋吗?” 了然大师点头。 萧沂执黑,了然执白,静谧的竹林一时只有细碎的落子声。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