忑。 女孩的节奏越来越慢,简直就像传授新招的师父,生怕不够聪慧的徒儿看不明白,恨不得每一踢脚一抬手都注释出来。 诸人一时回过神来,不由心中大喜过望。这判宝大会虽然各家都颗粒无收,甚至损失惨重,但可以一窥这自古口口亲授,外人莫传的大荒掌奥妙,就算不知内功心法,回去给家中长老演示一番,谁知就不能琢磨出个一二来? 离公子的面色,早已一阵青,一阵白。几次都欲喝止那女孩,但转念一想,那一式山随平野尽,她说什么也使不出来,到那时,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取了她的小命! 离公子心中强压怒火,只见女孩的招数果然越来越涩滞,直至一式“万里送行舟”后完全停了下来。 离公子长笑一声,“怎么,水儿小姐,演不下去了么?那好,你现在跪地求饶,我便大发慈悲,给你个好死。” 水儿呆呆开口,声音也是没有起伏,“这最后几招要十四经入于八脉,等到二十二岁时,置闰生辰后才可以修习,我岁数小练不了呢……。” “住口!”听水儿一下说破其中关窍,殊公子又惊又怒。手一按椅,就要暴起灭口。麻衣男子手一覆,已止住他的去势,然后向他缓缓摇了摇头。 “姑娘果然……神乎其技。”麻衣男子终于再度开口,语音还带着不连贯的涩然,“愚叔侄,坐井观天,未免小觑了……天下英雄。”他微顿了一下,似在沉吟,“在下这里,也有一套拳法,还请姑娘,不吝……赐教。” 女孩有瞬间忪怔,姑娘……暴力姑娘,是谁,也曾用相似的口吻,这样叫她? 那边的麻衣男子骨节僵硬,一套拳法倒是毫无滞怠地打了下去。只是那拳义朴实无华,丝毫不见出奇之处。 众人面面相觑,心道,这般简陋的拳法,别说能将大荒掌丝丝入扣演出的这女孩,就是我门下最不济的徒子徒孙,也能依样画葫芦,学个八九不离十啊。 麻衣男子收拳,轻缓地道,“姑娘,……请。” 女孩震了一下,这才像回到了现实。她摆出开拳的姿势,又像纸片人一样,轻飘飘地开始演练起麻衣男子的拳法。 叁招一过,大家突然“咦”地齐发出一声惊呼。 女孩身形倏忽间如水击叁千里的鲲鹏,一飞冲天。她人在空中,腾挪之际,却仿似可以御风翱翔。 贺若笙惊得下巴都快落地,那鞫宝迦蓝可是使了什么妖术?让此间的鬼神,突然附身了上那笨拙迟钝的水儿? 仿佛脱胎换骨的女孩,心里却是一凛。这麻衣男子的拳法走势好生古怪,不过几招,自己的气息竟不受控制的游走向平常打坐练功的经脉,再这样下去,自己的身份可就无法再隐藏下去……女孩心念急转,忽然敛去浑身功力,任由气劲在经脉中拐入岔道。 一干人等正在矫舌不下,突见女孩急转而下,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向地面的方向一头栽落。 嘶,女孩痛哼一声。这一下好巧不巧,正正跌入了麻衣男子的怀中。 麻衣男子也愣了一下。眼帘中,映入的是女孩耳畔的珊瑚耳钉。他心中一动,手僵硬地伸了过去。 女孩气息受阻,无法动弹。见他伸过手来,头下意识一偏,就咬住了他的手指。 两人面面相觑。月光下,白衣胜雪的麻衣男子,骷髅般的面容半明半暗。几许流光冰转,几许神秘莫测,竟与年少时的他,有须臾重迭吻合。 离公子却是大惊,见自己的叔叔一动不动,不知那女孩口中毒药何等厉害。立时举起掌来,向女孩颈上劈落。 麻衣男子眼神不错,手却已架住了离公子的来势,僵硬地道,“阿离。”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