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结果来看,即使西北并无动作,严琮及崔家也并不是陈启的对手。 康王陈启,被封地西南十余年,一直以擅长吃喝玩乐而闻名,在世人眼里不过是一个靠祖荫庇护的花花公子,却没想到,在大魏内忧外患之际,突然翻脸,变成了一个残暴不仁,对大魏的江山处心积虑多年的野心家。 并且给了风雨飘摇的大魏最后一击。 陈启似乎对这大魏皇城之中的人格外憎恶与不屑,他放纵那些南越士兵在皇城之中为所欲为,名义上是想要他们将皇城之中四处躲藏的前朝欲孽尽昔抓捕,实际上就好像是想借他们的手,将这皇城里所有与大魏有关的一切都清楚干净,并且毫不在意他们的手段是如何的残暴与凶狠。 但陈启却迟迟没有对昭阳宫采取任何的动作,每日照例有人来送一日三餐,来换炭盆,除此之外,再无一人靠近这里,就仿佛,这宫中的所有人都已经完全地忘记了这里的存在。 崔峤十分的耐心,丝毫没有受到外界的打扰,每日按时作息,按时用膳,之后空闲的时间便坐在书案前读书,或者在空荡的殿中活动一下筋骨,丝毫没有一点的焦躁。 因为她知道,一定有人会比她更先按捺不住。 呼啸的夜风从门窗的缝隙进到殿内,惹得烛火摇曳,崔峤却丝毫不受影响,依旧专注地看着手里的书册,直到听见殿外的喧哗声,脚步声,翻书的手指才微微一顿,抬眸朝着紧闭的殿门看了一眼,又低下头继续看书。 殿门在这种时候被猛地推开,一个中年男人在簇拥之下进了这多日未曾有外人造访过的内殿,他顿住脚步,视线从殿中环过,最后落在书案旁崔峤身上,眸光微闪,淡淡吩咐道:把这殿内的烛火点亮,而后都退下吧。 跟在他身后的几人立刻行动起来,几乎在转瞬之间,这寝殿就变得与往日一般灯火通明,而后那些人朝着这个中年男人施了礼,快步退下,并且关上殿门,隔绝了外面的冷风。 中年男人将身上的披风随手解开,漫不经心地扔在了脚下,露出身上赤黄色的天子常服,朝着书案走了几步,凝眸看着那个仍兀自看着书,就仿佛不会受到任何打扰的人,某种久违的感觉涌上心头,浅浅笑着缓缓道:别来无恙啊,阿峤。 崔峤缓缓抬起头来,目光落在男人脸上,眉眼里露出几分毫不掩饰的厌恶,转瞬而逝,而后,变成了一抹极淡的,甚至带了一点嘲讽意味的笑意:我以为康王殿下这段时间应该及其忙碌,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耐不住了。 陈启面上的笑意有一刹那的凝滞,但很快又延续下去,就仿佛没有察觉到崔峤对他的态度一般,神色自若地走到她对面,盘膝而坐:这段时日确实有许多的事要处理,不过眼下已经处理地差不多了,所以今日才有空过来与你叙旧,顺便让你瞧瞧,朕这件刚刚赶制出来的衣袍是不是合适的很? 说到这儿,他抬手漫不经心地在肩上掸了掸,就仿佛那上面沾染了灰尘一般,而后抬起头,看着崔峤:朕想着你应该十分喜欢,不然当年又怎么会在拒绝提亲之后,义无反顾地嫁入了宫里。当年朕还不怎么明白,想着你应该不是那种利欲熏心之人,或许应当是有什么苦衷,直到今日,朕穿上了它,站在这天下的顶端,才明白你当日的选择其实是对的,这皇城啊,实在是好的很。将天下众生踩在脚下的感觉,确实是偏安西南比不得的。 崔峤就像没有听懂他的话一般,真的抬眼打量起他身上这件盘领窄袖的天子常服,但目光就仿佛透过陈启的身体,看向了什么更远的地方一般,许久才轻轻笑了一声:确实是一件好衣袍,但,也分穿在什么人身上。有的人真的受命于天,穿起它时自然合适,有的人怎么也掩盖不了乱臣贼子的本性。 乱臣贼子?陈启就仿佛听见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突然就笑了起来,往前数三代,他们严家不也一样是乱臣贼子?若没有我曾祖相助,他们严家哪能坐得上这个皇位,又哪里轮得着他严承受命于天? 陈启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崔峤:天命?现在朕站在这里,就是天命。他的语气突然变得十分温柔,阿峤,你难道还没有想通,严承已经死了,所谓的大魏也成了过去,等朕的登基大典之后,这天下,就真的改姓陈了。 人总会死的,崔峤淡淡道,但是这江山却永在。康王不会真的以为自己就能坐稳这个位置吧? 因为朕不是严承那样的废物,生下来就那么好命,成了这天下之主,却把这大好的江山葬送。陈启俯身,慢慢靠近崔峤,把你娶进宫里,却连你的安危都保不了。最后还是靠我,把你从你那个没用的庶子手里抢回来。 阿峤,陈启缓缓抬起手,慢慢凑近崔峤的脸,尽管当年你拒绝了我的求亲,但这么多年来,即使远在西南,我依旧惦念着你,哪怕,之前我命人给你送来的信你也没有回,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