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曕看眼两个丫鬟,冷声吩咐道。 金盏、银盏都屈膝,目送王爷去了前院。 等王爷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两个丫鬟互视一眼,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前院,魏曕对最先过来请安的衡哥儿道:“你娘昨晚缝香囊累到了,今早多睡会儿,父王也有事现在就要出发,等会儿你招待表姑母用饭。” 衡哥儿正色道:“是,父王尽管放心。” 魏曕点点头,这就走了。 衡哥儿看着父王的背影,想到那位表姑母每次看到父王、母亲都闪躲心虚的眼神,眉头微微皱起。 少顷,循哥儿、宁姐儿来了,没看到父王、娘亲,兄妹俩都很意外。 衡哥儿给弟弟妹妹做了解释。 宁姐儿道:“等我再大一点,可以帮娘缝香囊。” 循哥儿算算日子,距离端午还有十日,母亲为何要着急连夜缝制? 很快,温如月也到了,看到厅里只有三兄妹,她更是惊讶。 衡哥儿又对她解释了一遍。 温如月笑着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咱们先吃吧,别耽误你们去学宫读书。” 真正坐下来开吃的时候,温如月垂着眼,边吃边琢磨起来。 缝香囊一听就是借口,表嫂又惯会做面子活儿,不可能因为与表哥赌气就闹别扭拒绝招待她。 如果单纯是病了,表哥无须找借口。 温如月也是成过亲的人,很快就猜到了真相。 这下胃口更淡了。 她求而不得的表哥,对已经生过三个孩子的殷蕙竟然还如此迷恋。 “表姑母,您怎么不夹菜?”宁姐儿热情地道。 温如月连忙哎了声,再夹口菜。 衡哥儿将温如月刚刚所有的表情变化都看在了眼里,包括那一抹嫉妒。 可能父王母亲都不在,这位表姑母又只把他们三兄妹当孩子,便没有费心遮掩什么。 衡哥儿虽然才十岁,不懂男女之情,可他知道,丽妃娘娘是皇祖父的表妹,大伯母是大伯父的表妹,二伯父那边也添了位表妹做侧妃,就连殷家的舅舅与舅母,也有一层比较远的表兄妹关系在。 表哥表妹的,他也要防着表姑母惦记父王,惹母亲伤心。 也许,母亲已经伤心了,所以今早才没心情来吃饭。 衡哥儿很不高兴,吃饭的时候没有表现出来,跟着弟弟上了马车后,衡哥儿的脸就沉了下来。 循哥儿立即就发现了哥哥的变化,紧张道:“大哥怎么了?” 衡哥儿却不方便跟弟弟解释,他好歹能藏住心事,弟弟如果分了心,就读不好书了,在父王面前也容易露馅儿。 “没事,在想今天的功课。”衡哥儿笑了笑,问弟弟:“昨天学的文章,背得如何了?” 循哥儿就突然被哥哥检查起功课来。 殷蕙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 阳光耀眼,鸟雀叫得更欢,殷蕙睁开眼睛,看看隔壁空空的被窝,昨晚的一幕幕接连浮现脑海。 她摇摇头,又赖了一会儿床,摇铃叫丫鬟们进来。 等两个丫鬟挑开纱帐,殷蕙竟然在她们脸上看到了过年时的喜气洋洋。 “高兴什么?”殷蕙用看傻孩子的眼神看着她们问。 金盏低声调侃道:“王爷王妃成亲十年,仍然如胶似漆,我们替王妃高兴呢。” 银盏比较沉稳,嘴上没说,心里想的却是,何止成亲十年如胶似漆,简直是比新婚时候还要恩爱。 殷蕙哼了哼,看着金盏道:“十年,你这是提醒我,该给你们俩挑个夫君了吗?” 之前在燕王府,整个王府的人都牵挂着南边的战事,殷蕙哪敢表现出给心腹丫鬟择婚的闲情逸致来。到了金陵,去年其实还算是适应阶段,王府里那么多新添的丫鬟小厮都要管教审查,殷蕙平时应酬多,这些琐碎又重要的差事,都落在了金盏、银盏以及安顺儿等澄心堂老人的身上。 到了今年,前面几个月,殷蕙一心为温如月的到来做准备,也没能替两个丫鬟做打算。 可殷蕙已经决定了,最迟到年底,总要替金盏、银盏定好婚事,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这一句话,顿时羞得两个丫鬟不敢再开主子的玩笑,纷纷表示要一直留在殷蕙身边伺候。 殷蕙笑道:“嫁了人照样可以伺候我,蜀王府的管事嬷嬷,听起来岂不是更有气势?” 还是金盏豁出去了,嘟囔道:“王妃快沐浴去吧,等会儿都要吃午饭了!” 主仆这才停止玩笑。 洗去一身的汗水,殷蕙浑身清爽,正要用早饭,宫里来了旨意。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