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蕙握着他的大手:“昨晚不是都说过了吗?” 魏曕轻轻捏着她的手指:“若我回不来……” 殷蕙猛地转身,捂住了他的嘴。 黑暗中,魏曕能看见她眼中的光,出乎意料的冷静:“一定会回来,我们娘仨一起等着你。” 魏曕笑了,摸着她的脸道:“好。” 又抱了她一下,魏曕便起来了。 殷蕙跟着起身,她没有他那么利索,只穿上外裳,披散着一头长发送他出门。 黎明前的天色伸手不见五指,魏曕朝耳房看了眼,再看看殷蕙,劝道:“回去吧。” 殷蕙:“送到东华门。” 魏曕:“太远了。” 殷蕙拉住他的手,无声地坚持着。 魏曕只好反握住她的手,一起往外走。 金盏、安顺儿提着灯笼走在前面,脚步声惊动花丛里的蛐蛐鸣叫起来,护城河里亦有蛙声相和。 走出东六所,拐进分隔王府前朝后宫的长长巷道,殷蕙忽然笑了,边走边道:“去年有次咱们一起出门,撞见父王也要外出,您可还记得?” 魏曕记得,当时她很紧张,他面上沉稳,其实也有点担心会被父王教训,还好,父王虽然不满她在初七以外的日子多出了一趟王府,却只是单独提醒他管一管,顾全了她的面皮。不然以她的胆量,恐怕会被父王训哭。 “等您回来了,再陪我走几趟。” 这才是殷蕙想说的话,她由衷地盼望他与公爹像上辈子一样凯旋。 魏曕微微握紧她的手:“嗯。” 巷道很长,今日却似乎又变得很短,守门侍卫见到一身战甲的三爷,直接打开了门。 三道门依次打开,吱嘎声打破黎明的沉寂,旋即又消失于黑暗当中。 长风与一队侍卫已经在外面候着了,只有白蹄乌还在等待他的主人。 魏曕翻身上马,朝里面看去,隔着宽阔的护城河,看到她站在灯笼昏黄的光晕里,晨风吹起她披散的长发,仿佛要化成丝丝缕缕的线来缠住他,不许他离开。 或许灯光再亮一些,他能看见她脸上的泪。 “驾!” 多看无益,魏曕催马离去,长风等护卫紧紧跟随,幽静的王府东街顿时响起急促的马蹄声。 侍卫们再依次关上三道门。 “夫人,咱们也回去吧。”金盏一手提灯,一手扶着主子的肩膀道。 殷蕙点点头,脸上并没有泪。 上辈子魏曕参加过太多战事,这中离别她也早已习惯了,如果不是想与魏曕保持好互敬互重的夫妻关系,和和睦睦地过好这一生,殷蕙都不会送他到东华门外。 只是,魏曕走了,安顺儿还在,路上殷蕙便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时朝魏曕离开的方向望去,直到回了澄心堂后院。 金盏服侍她睡下便出去了。 殷蕙躺在自己空了一夜的被窝中,一时竟也睡不着了,对着魏曕的枕头出起神来。 这家伙,昨晚因为不能发疯,竟肯亲她了,而且功夫像他亲她颈子的功夫一样好。 可能武艺高超的人在这方面悟性也高吧,要么不来,来了就叫人…… 殷蕙摇摇头,将那些不合时宜的念头甩了出去。 . 殷蕙在被窝里补了一个时辰的觉,天亮了,她也起来了,梳头时,乳母跟着衡哥儿走了过来。 “娘,今天可以看龙舟赛了吗?” 今年王府里原本准备再来一场龙舟赛的,二郎、三郎、四郎都很期待,他们讨论的时候,衡哥儿也记住了,每天都会跟娘亲问一遍。 殷蕙保持笔直的坐姿让银盏梳头,手将衡哥儿拉到怀里,摸着小家伙的脑袋道:“娘先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