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黎手上没闲着。 随着话落,又端起了那盘水果。 这次,宋柏彦没接。 他擦完手把毛巾搁回桌上,再扭头看向唐黎,顶了个丸子头、双手还捧着日式手绘的陶瓷碟子,活像一个甜美的陷阱,等待着愿者上钩。 唐黎都想好了。 倘若宋柏彦伸手拿瓷碟,她就用竹签叉起一块凤梨,绕过他的手,直接把水果送到他嘴边。 不让她‘伺候’,是因为不自在。 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 刚才的自己,不也被置于这样的处境。 唐黎那点小心思,藏得不深,宋柏彦只一眼便望到了底。 就是些孩子秉性的套路。 一如当年。 不戳穿,却也没如她的愿。 “扎头发的时候,是没对着镜子?” 话题换得突然,对唐黎而言,有点猝不及防。 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 ——腾出右手,下意识地摸向耳畔。 然而,并未抓到散落发丝。 刚想把手移向颈处,身下的椅子被拖动。 拖出的距离,也不过几厘米,却让她挨近了宋柏彦。 宋柏彦握着椅背的左手未立即撤走,从唐黎的角度来看,自己就像被围在了男人手臂和餐桌之间。 这一刻,唐黎脑海中只闪过一个念头—— 男人和女人力气相差果然悬殊。 换作她去拖宋柏彦的椅子,怕是使出吃奶的劲都拖不出分毫。 不过问题是,她干嘛去拖宋柏彦坐的椅子? 正思绪乱飞之际,右后颈处,一阵轻微触感袭来,男性含笑的嗓音响起在她耳畔:“这么一撮头发落(la)下来,自己都没察觉?” 唐黎低头,看到宋柏彦左手掌心的发丝。 她的注意力却更多放在那只手上。 掌骨宽大,每一条纹路迥异,深浅不一的沟壑,宛若延绵山脉,又好似一个人的思想,悠远而深厚。 而落与山间的青丝,丝毫未削弱那份魄力。 相反地,无形中增添了依赖感。 余光扫去的客厅,宋景天已不见踪影,只剩一茶几的西瓜皮。 至于吴阿姨,一直待在厨房。 唐黎上半身忽然前倾,凑过去,亲了宋柏彦的脸颊。 蜻蜓点水的一下。 有点恶作剧,又有点乖巧。 “在外奔波考察,肯定很累。” 话音刚落,随意搭在椅边的左手被攥住。 宋柏彦的手掌温度偏高,还带点毛巾留下的湿,早就不是第一次牵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