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柏彦打完电话,这会儿正坐在书桌后喝茶。 孩子跟在她身后回到书桌边。 唐黎注意到,书房靠窗的位置,摆着一桌胡桃木长几。 长几上是几盆红枫叶。 一副棉纱手套被搁在修剪枝叶的盆栽铗边。 就是宋柏彦在夏家摘下来的那副。 “在夏家都做了什么?”把茶杯放回桌上,宋柏彦出声问。 他问的是宋景天。 孩子的眼珠转了下,避重就轻地开口:“就是……我在楼上看见有人要进夏胖……他们家儿子的房间,听见惨叫声,我不放心就过去看看。” 回答完,悄悄推了把唐黎,提醒她——到你了! 唐黎:“……” 宋柏彦抬头,深眸注视着宋景天:“没说什么不恰当的话?” “我就帮他们做了个证。”摸不准大哥的态度,也许要教训自己,宋景天用小胖手抓着脸蛋,含糊地开口:“其实也没说什么。” 他说着扭头问唐黎:“你说是不是?” 唐黎自己都没想好要怎么应对接下来的情况,又见孩子把锅抛给她,一时间,舌头有些打结。 在她所接受的教育里,小孩不该学会说谎。 母亲在世时也是这般教导她。 人的坏习惯,很多是从小时候养成。 哪怕这个孩子撒谎是为了帮她,她仍然不愿意去配合,怕自己不经意的纵容之举,影响到孩子的后半生。 况且—— 在宋柏彦的面前,恐怕她的包庇起不了作用。 所以,唐黎看了眼孩子,低声道:“说谎的确不对,不能提倡。” 宋景天震惊,小脸上就像写着“不敢置信”四个大字。 然后,他被流放回房间罚抄生字表。 走到书房门口,孩子回头,磨磨蹭蹭地道:“大哥,我功课还没做完,要是再写十页生字,明天可能起不来。” 明天周一,得上学,可不能迟到。 宋柏彦却说:“明早我会让母亲叫你起床。” 目送孩子灰溜溜离开的背影,唐黎刚收回视线,宋柏彦已经问她:“刚才在夏家是怎么回事?” 唐黎不知道如何回答。 说不出口,是她把黎鸢儿和夏朗关在一起。 不是怕宋柏彦告诉黎文彦,而是……怕自己说出真相,宋柏彦对待她的态度会有所改变。 上辈子的凄凉还历历在目,所以,她才会更加在乎这点温暖,在她醒来的那晚,有这样一个人,在寿宴上为她解围,在她倍感孤寂的雨夜,又让下属送伞给她。 又或许,因为宋柏彦见过她最狼狈落魄的样子。 他给予的,是类似长者的关心。 而不是她见惯的漠视。 人都是这样,渴望得到在意的人的关注,她也没有例外。 这种在意似乎又与情爱无关,仅仅是因为投桃报李。 “昨天中午我和你父亲一块吃饭。”唐黎抬头,看到宋柏彦正在沏茶,他低沉的嗓音缓缓而来:“听你父亲话里的意思,打算和夏家结一门亲事。” 说着,宋柏彦的目光重新投回她身上,这一次,已经卸下严肃:“今晚你们来夏家,应该就是为这桩亲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