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步沅就在母亲训着,父亲宠着的日子里一天天长大着。 这一天是小步沅的一周岁生日。按大齐风俗,小孩这一天是要抓周的。皇宫大殿内,张灯结彩,宾客盈门。 老早便看到一堆的丫鬟婆子们围在跟前,步沅皱着小眉头,很是不乐意这么早便被吵醒。见到站在一旁的母亲,他张开双手,“母后,抱抱,睡。” 顾掬尘亲昵的刮了刮他的小鼻子,“嗯,该起床了。和尚爷爷早就在外面等着了。早些做完大师的早课,就可以玩了。今天有很多人陪你玩哟,小本本高兴吧。” 步沅胖乎乎的胳膊挥舞着,看向殿中坐在紫檀镶金搭袱靠背椅的了空大师,一看到那光亮亮的和尚头,刚才还迷糊着双眼的步沅,立时双眼睁大,麻溜的就从母亲身上下来。就连宫女递来的衣裳,他也挥开了宫衣要帮忙的手,而是自己拿了,自己穿起来。 顾掬尘沉眸看去。只见小小步沅站得笔直,快速穿上青色团花小夹衫,又蹲身套上小皂靴。这才踏着有些着急的步子走向眯着眼的了空大师。 听到声音,了空大师睁开双眼,上下看了看步沅,双手合什,手拿佛珠,清咳了几声,这才沉声道:“黄帝尧舜垂衣裳而天下治,盖取诸乾坤。衣冠整而天下齐,人为天地所化,衣冠之物取法于天地,正衣冠同于正天地之法。” 步沅恭身应诺。顾掬尘右眉高高挑起,眼睛瞪得大大的。这位所言着衣要整齐的家伙说得道理有板有眼,只是她眼前浮现的却是这位坦胸挥扇衣冠不整的样子。 了空大师睁眼间已看到顾掬尘望向他似笑非笑的脸,他又清“咳”数声,领着步沅走向不远处的食殿。 殿内食案上已摆好了精致的早膳。步沅灵巧爬坐上他的小锦凳,立马挺胸收腹,坐得一本正经。端的是坐如松。 他拿过自己最爱吃的鹿肉包,端过一小碗白米粥,立马用起膳来。 步沅喝得香甜。对面岿然而坐的了空大师拿过一盘子鹿肉包,端过一大碗白米粥吃得慢条斯理,仪态端雅。顾掬尘再次挑眉。 食不言寝不语,大殿很是安静,只闻吸溜声。旁边的宫女垂手恭立,皆小心翼翼不发出声音。 听说这位大师脾气不大好,来了脾气,是连皇上也敢骂的。她们可不敢在这位圣僧面前放肆。 看着随了空大师离开的步沅,顾掬尘心下稍慰,虽然步拂花对孩子过度宠爱了些,好在还有了空大师压着,总算小步沅没有被溺爱后长得太过跑偏。想到此处,顾掬尘揉了揉额角,在如何对待孩子这事上,她已数次与步拂花产生过分歧,更是已争吵过几回。 她抬头看向天空的流云,天风吹过,流云或聚或散,在蔚蓝的天家卷舒任意。她在心中叹了口气。 清风吹拂,是个格外的好天气。今天在宁远殿办皇长子步沅的周岁宴。赶巧又碰上了大朝会,文武百官们向来皆是耳目灵敏之人。 昭明帝很是技巧的早早便结束了大朝会,便直奔着宁远殿来了。而本该散朝的百官今天皆没离开,而是一拨拨向宁远殿涌来。 大殿内早就摆好了上百桌的大席面。宫女太监穿梭,觥筹交错。 步沅吃罢早膳,便与和尚爷爷走向精武殿。精武殿离小食殿要走上半炷香时间,这段时间他也不能闲着。按着和尚爷爷的呼吸方法,慢慢的走。按和尚爷爷的说法,这样呼吸能长命百岁,这样慢走能消食。 小步沅想到这里,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活百岁算什么,他父皇能活万岁万万岁的。没听那些叔叔伯伯每天都这么说。嗯,不过母后就吃亏些,只能活千岁千千岁。 哼,那些叔叔伯伯好生偏心。虽然母后严厉些,总爱训他。可那是他的母后,为什么就比父皇少活这许多年?嗯,真是好不公平。母后好可怜,他想了想,以后还是对母后好一些吧。 和尚爷爷一个呼吸方法居然只能让他活百岁,还好意思吹牛,哼。小步沅在心里对大齐最最出名的圣僧鄙夷。 就这样行呼吸法,又走了半炷香,小步沅果然觉得自己饱饱的肚皮似消了不少。看到青石敞院内那个热腾腾的大浴缸,药浴早有专人准备好了。 步沅爬呀爬,爬上了大浴缸,缸内温和的药液立刻将他全身包裹。刺痛也立时传遍全身。步沅皱着眉头,咬牙忍住。他是个很乐观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