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读书人的楷模,他差不多已被天下的读书人奉为神明了,这样的人却就这样轻描淡写收了一个平民百姓的孩子当弟子,这又是为什么? 虽说天下人都称他为玉衡先生,但其实玉衡先生的亲传的弟子并不多。 这人和人真的是比不得。 看阿尘胡乱出招,就这样做成了很多人梦寐以求都能难做成的事。好象是如此简单,形同儿戏似的。 他当年呢? 他当年还只是想拜入玉衡先生弟子潘樊门下时,就那样难了。当年舅舅托了人,找了关系。还特意办了几场文会,将他是神童之名传了出去。这样之后舅舅又备了厚礼,三顾茅芦之后才求得潘樊答应见了他。见面之后,更是考较了他二个多时辰,这才勉为其难收下了他当弟子。可谓是过五关斩六将了。 可是看着旁边这个眉若剑刃,鼻若悬胆,眼若秋水的小子,如此轻而易举就成了他先生的先生的弟子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步拂花笑得宠溺。他伸手抚了抚顾掬尘的发顶,“我观阿尘似不象原先那般老成了,终是多了些儿童的活泼了。” 顾掬尘有些不自在,毕竟她也是算是几十岁的人,这样以孩童的思维行事也是头一次,刚开始她也是有些抹不开的。不过想想,她本来就是孩子呀,也就没多么多的心理负担了。君不见桃山四老四人加起来的年龄都二百多岁的人,还不照样与孩子们胡闹。 “昭明大师,其实少年老成并不是夸孩子的话。是那孩子的悲哀呀。人最好就是活成当时最好的样子。倘若童年的时候就把老人的事情做了,那他的童年该是何等寂寞啊。” “寂寞啊……是……是寂寞……”他就是寂寞的。童年时,在舅舅家,看着表哥,表弟他们一起在外面玩的那么开心。他也是羡慕的。 他们两人缓缓走在长长的廊道边,时不时有跑来跑去办差事的小厮,奴婢,会偷偷停下来一会,看他们一眼。 “对了,昭明大师,你说我先生说,拿我的诊金抵他的束修,他干什么那么生气?” 步拂花挑高了一边的眉,唇边擒着怎么藏也藏不住的笑意,“你真不知道?” “是,不知道。难道我应该知道?他根本没必要那么生气好不好……要知道我的诊费可是很贵的。他应该高兴才是啊。毕竟,我听说镇上的陈先生的束修也就是每月三十斤的粟米而已。我的诊费是一座庄子,这得买多少斤粟米啊。” 这时偶尔有奴才听到顾掬尘的这句话,不可置信看着顾掬尘,一别见了鬼的神情,掬尘摸了摸鼻子,“哎,你瞪我干吧。虽说你们的玉衡先生比那镇上的陈先生的束修要贵一些,……但也不会贵太多吧。”她的一副乡巴佬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让对面的奴才撇撇嘴,刚想开口讥讽两句,就看到了旁边步拂花看着他的冰冷眼神,只得忍着鄙夷走开了。 “呃,确实不贵,不贵……哈哈哈……”用眼神赶走了小厮,步拂花自己却大笑起来。他长得太美,这样真心愉悦大笑起来,恰如百花盛开,皎皎如月亮,清清如莲雅,直美得夺人心神。 看着廊道边那几个看傻了的呆头鹅,顾掬尘突然幽幽长叹道:“哎,一个男人长得美成这样这是浪费了,要是我长成这样就好了……” 步拂花笑声一收,淡淡看着顾掬尘道:“为何长在我脸色上就是浪费,长在你脸上就不是?” 顾掬尘话一出口,就知道这话有毛病啊。这不是明说自己不是男人吗? “……那个,口误,昭明大师,你还没告诉我,为啥诊费不能抵束修呀。” “你啊。你难道没有听过一句,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呃,原来如此……原来还是读书人的清高呀。”一转眸间,她看到四个熟悉的脑袋在那里探头探脑,左看右看,形如做贼。 “桃山老大,你们鬼鬼崇崇在做什么?带我去见我弟弟,如何?” “好,我们就是为这事来的。” “哦,我弟弟在做什么?” “那小娃娃在帮我们写大字。” 顾掬尘怒,“呃。为什么要我弟弟帮你们写大字。” “因为他更捉迷藏输了。” “就这样?”顾掬尘不信。什么时候顾掬文这么老实了。 “呃……那小娃娃还说,让我们四个出来看看你现在怎么样了?要是玉衡先生要找人揍你,让我们帮着求求情。”嗯,这还差不多。 “小子,你可将咱们四个害苦了。”桃山老大瞪着顾掬尘。 “怎么啦?”顾掬尘呆。 “臭小子,就是因为你在大门外哭,我们才出来看,因为出来看,所以被师傅罚抄一百遍大字。” “你说这事是不是怪你——”抱着金狐狸桃山老二鼓着腮帮子也瞪着顾掬尘。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