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掬尘对舅父如此谦和,陈柬丹凤眼中精光一闪而没。 早已吩咐过了,陈柬早将一应材料备得十分齐全。一番针灸,药欲之后,亦是二个时辰之后。 夜色已深,顾掬尘也骑豹走了。 丁三爷看着已沉沉睡去的陈柬,他呼吸平稳,气息绵长,看来睡得十分沉稳。丁三爷退出了他的卧室,丁山随即退下。房中只留下了丁水一人。 “那位顾小哥是主动找到柬儿的?”丁三爷问丁山,“是何缘由?” “听顾小神医说,他们一家现在借住在蕤葳庄。他想少爷帮他拿到地契,这样他们一家也能安心住在庄子里。” “嗯,原来如此。这位顾小哥看来医术确实不错。看他给柬儿治疗后,柬儿的气色明显好了很多。” “确实如此,小的一直贴身待候主子这么些年,也就这两天见主子真正笑了几回。” 丁三爷点头,“不过,你们记住。给少爷治病的事,一定不可走漏风声,特别是那镇上的白氏……” “舅爷放心,奴才理会得。这些少爷早就交待过了。今早我们扔了几条带血的帕子时还不小心让几个专门浣衣的婆子看到了。” “嗯。”丁三爷点头,随即又叹了口气,“也不知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哎,那个蕤葳庄,我帮柬儿跟那边去谈。我在琼州的几处庄子让渠州白氏惦记很久了。我拿那里一处庄子与白氏交换那处并无多少出产的贫脊庄子,她一定会乐意的。” “不可,少爷交代过,已麻烦舅老爷太多了。此事主子说他已有计效,无需舅父操心。” 丁三爷摆手,“无需客气。我那可怜的妹妹,也只有柬儿这一点血脉还在世上。不过是一个庄子罢了,哪里比得上柬儿的性命重要?” 丁山跪倒不起,丁三爷长叹,“那顾小哥说什么时候再来给你家少爷疗伤?” “他说需十日之后再行施针。这几天只需每天按方喝药,每天泡一次药浴即可。” 丁三爷听完点头,他胖手一招,一个待卫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你带我的口信回去,告诉夫人将琼州凌县的那处山庄地契拿来。我有用处。”待卫领命而去。 乌云镇东边的一间三进宅院。 金色的晨光从外面的天空好奇地探进来。它化成了无数的分身,从宅院长长的廊坊,将所经的每一处都淘气的涂抹着它来到的印迹。 内宅东边的一间耳房内。一张精致的填漆雕花大床。桌椅花几,都一应俱全。 靠窗边的罗汉榻上斜靠着一位温柔俏丽的妇人。那妇人穿着一件月白色湖绸衫子,外面罩着件珍珠坠饰的绣莲花镶芽边的褙子。金色的阳光照在她右手拿着的那一卷书册,她脸颊边时不时泛起一个带着梨窝的笑容。金阳好奇地住进了那梨窝里,霎时,那笑容也染上了一层神秘。 就在这时,一个挽着圆髻的胖妇人笑意盈盈的打起了帘子,见那妇人正在看书,却并没有做声,只垂手躬立在一旁。一边站着的待候茶水的丫鬟,也静立在一旁,似乎都没有看到进来的嬷嬷。室内的青花瓷瓶中插着的几支荷花散发着阵阵幽幽莲香。 一柱香后,妇人终于翻完了手中的书卷,象是才看到进来的婆子,妇人温声问道:“池嬷嬷,可是有什么事回禀?” “是,老婆子正想告知夫人一声,丁家舅爷已到了,正在西边偏厅。” “哦,来了呀。倒是来得准时。”夫人优雅起身,聘聘婷婷的走出内室,走去了外院。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