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倍才合儒家厚以待人之道。”新老二摇头晃脑。 顾掬尘见他们四个吵得额头的抬头纹一条条跳得厉害,舞得狂乱,头上发髻上插着的那根桃枝也轻轻摇摆,似乎就要从他们花白的发顶掉下。身上穿着的有些破烂潮湿的桃红色绣花团纹对襟衫子,在庞重石牢靠的捆绑下,还是顽强在这微雨清晨拂动得上下飞扬。 顾掬尘看着他们苍老的脸蛋,身上却穿着属于孩童的花衫子,实在忍不住翘了翘嘴唇。这样的花布衫子,本来就是给女童穿的,也不知这桃山四老是个什么品味?偏要穿得如此花哨。看着这几个蹦跳的花花老头子,那耳边的吵闹也不再多么烦人了。 “好了,老二、老三、老四。我们在市井中不是看到,如若多人争抢一物,皆是价高者得。所以,百倍还之……我是老大,我有权定下这条铁律。……以后凡辱我们桃山四老者,必得百倍偿之——” “好,你是老大,给你面子。” “是呀,还是以百倍偿之,方显我们桃山四老的威风。” “随意。” “我听你们的。” “那对面这小子我们该怎么收拾他?” “这个容易,他让我们中了一回迷药,我们便要迷昏他一百回。” “不对不对。” “怎又不对?” “他还让我们与他们打了一回。所以我们还得与他大战一百回。” “是啊,还是老四算得仔细。” “那还有我大金之仇又该怎么算?” “哦,还剩下多少。老四,你算一算?” “让我算也行,老三你得去折一百根树枝才算得出来。” “折就折……” “……”顾掬尘实在无语。 她看着这四人,此时她披着的蓑衣开始一滴滴往下滴水。那边盖竹楼干得热水朝天的几人时不时瞟过来的眼神分明含着对她的同情。 顾掬尘搓着眉心,这四个老头其罪也不至死,可是现在她该拿这几个活宝怎么办?她只得叹道,“你们切不可再对俞青下手。竟然是我管了他的事。他欠你们的债,我来还就是。” “哦,好,太好了。我们也看你小子不顺眼。这么说,我们还可以对你下一百少十一次的毒了。” “是八十九次。”顾掬尘脱口而出,说完她就想给自己一下子,让这几人吵得脑子也不灵光了。 “呀,是八十九次吗?你小子算得这么快了。奇才——” “人才——” “佩服。” “不过,我想,你们的算法还是有些不妥之处。”顾掬尘摇头低叹。 “师傅教的,总会不妥?你休得辱我师傅,否则我桃山四老决不放过你——” “你们也说了,你们将人整得拉了一天的肚子,可你们师傅并没有罚你们也拉十天肚子,也只罚你们十天不出门罢了。” “他说的好象有些道理。” “好象有些不对。” “哪里不对?” “总觉得他是在狡辩,但倒底是哪里不对?还得问师傅他老人家才知道。” “你们休要担心,我必不会骗你。我看将欠你们的债,变成你我都能接受的条件吧。” “是什么?” “嗯,比如一瓶好酒还一次债,比如一身桃花衣服还一次,又比如一柄锋利的大刀……” 顾掬尘一样样说着,看着桃山四老的越来越亮的眼睛,她抿嘴笑着,“如何?” “好。我要好酒。就是昨夜你那可以烧的酒,也不知味道如何?” “我也想要酒,可我还想要衣服……怎么办?我的衣服破了,不好看了……” “我要刀。” “我要些烤鸡喂大金。” 看着他们又要吵起来了,顾掬尘打断道:“好了,竟然你们都同意了。那咱们就这么定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那是,我们四人,不管是多么厉害的良马也追不上的。” “好,一言为定。”顾掬尘扶额,先将这四人弄走是正理。 看着那迷香的药效也差不多了,顾掬尘将他们捆着的藤条一一解开了。四人藤条一解,稍一运转,感到身上有了真力后,四人一阵风般往林子里蹦跳着冲去。 “走了——” “败也——” “羞也——” “苦也——”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