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 整个地宫只剩下凌霜一人,他立在那幅半展的画卷前片刻,将它拿起来又挂回石壁上。 这幅画在这里挂了十多年。 壁上的烛火照得画卷有些泛黄,凌霜的目光流连在“得至净至洁之身,修长生永益之道”,半晌惋叹:“可惜,可惜……” 只差一年,他便能在最合适的时机达成所愿。 长幔胡乱舞动,一股风从甬道之外灌进来,冷冷拂面,凌霜一下回过头盯住那道门,他的眉头蹙起来。 越发的没规矩了,出去也不知要关好上面的暗门。 忽的,他听见一阵极轻的步履声,也不是为何,他心中突突地跳,隐隐已有些不安。 有冰冷器物擦着石壁的声音随之而来。 又轻又缓,却尖锐刺耳。 “谁?” 在未被灯火照得分明的那片阴影里,凌霜似乎看见了一个人。 寒光闪烁着,那是一道剑影。 凌霜看着他从阴影里走出来,明亮的火光照见那一张俊俏年轻的面容,那少年一双眸子盯住他,凌霜登时万般寒意顺着脊骨往上爬。 “你是谁?” 凌霜看清他剑上的血迹,他心中顿感不妙,手伸向一旁的石壁。 机关一响,暗箭发出。 少年一个腾跃躲开,手腕一转,薄刃劈开一道道的箭影。 凌霜不断地按着石壁上的机关,却仍旧阻挡不了那少年朝他而来的步履,他心中越发骇然,便想拉动铜铃通知上面的弟子,哪知他的手才握住绳子,一叶银光袭来,扎穿了他的手掌同时也割断了那可以拉动上地宫之上的铜铃的绳子。 凌霜痛得厉害,又赶忙翻找出一把钥匙来往出口跑去,他那边才将钥匙入孔用力一拧,沉重的石门逐渐打开。 但他还没迈出步子,只见才打开的石门又开始合拢。 他收回险些被门缝夹在其间的脚,回头正见那少年立在另一处开门的机关前,而那里正插着另一把钥匙。 “是你?!” 凌霜瞳孔微缩,恍悟这少年便是那个从这地宫中跑出去的人。 没了半缘的那些徒弟相护,凌霜只有凭借这地宫中的机关与这少年周旋,但下坠的铁笼,百发暗箭皆没能制住他。 纵然少年在入地宫前身上便添了数道伤口,手臂又中了一箭,但凌霜见他神情未变,犹如浴血的鬼魅,指间一道银叶飞出便再度刺穿他另一只手使得他无力拧转石壁上的铜扣。 凌霜逃不了,被少年的薄刃刺了满身的血口子,染红了他月白的道袍,他从未像如今这般被黑靴踩着脸,整个人陷在血腥尘泥里。 “你究竟与贫道何愁何怨?” 脚筋被割断,凌霜痛得浑身都在颤抖。 少年一言不发,垂眼睨他,随即俯身抓着他的后领,将他拖到最里面去。 摇曳的长幔沾了斑驳的血,少年的剑刃横在凌霜的颈间,他另一只手抓着凌霜散乱的发髻,迫使其仰头,跪在地上仰望那幅不久前才被自己挂在石壁上的画卷。 “老东西,想活命吗?” 少年眉眼戾气恒生,嗓音浸满了冰霜,“你告诉我,这画上生辰八字的主人,你想对她做什么?” 见凌霜不肯答,他便一剑扎入其腿骨。 凌霜痛得惨叫出声。 “说啊。”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