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过今日这般如履薄冰战战兢兢苟活的滋味?” 荣王妃孤清的眉眼不带丝毫温情,“你要如何是你的事,但我绝不容许明月有一丁点儿像你。” 荣王妃说罢,便命丰兰将秋泓身上的玉牌取回,随即转身走出书房。 “王爷!” 秋泓久未听见帘内有动静,她转过头便见荣王已伏趴在案上,也顾不上腿麻,她站起身便进去熟练地拿来金针要替他施针,却发觉他并未昏迷,只是枕着手臂,双目凝着浑浊的影子,动也不动。 “秋泓,若纯灵宫中传信,我会去要王妃的玉牌,” 良久,秋泓方才听见他疲惫的,颓丧的声音: “你一定要守着绒绒,别让她……再做傻事。” —— 荣王妃说要再入宫探望,然而盛夏炽热的日光在重重宫巷里这么郎朗耀眼地灼烧了大半日,她也始终没有踏足纯灵宫。 商绒早已习惯她的食言,以往会因此而失落难过的心绪在今日却再也没有半点波澜。 清晨时淳圣帝命人送来了许多的赏赐,他亦亲自过来探望商绒,商绒不肯让太医诊脉,他也不气恼,惦念她许是因为胡贵妃替她验身一事心中屈辱,他心中不免愧疚,自然想弥补更多。 也是那时,商绒才知胡贵妃被禁足两月。 黄昏正用晚膳的时候,梦石提了食盒再踏进纯灵宫中,鹤紫等人被他挥退,殿内便只余下他与商绒两人。 一道圆窗外重楼飞阁树影婆娑,天边烧红的流霞融化了一半的夕阳,剩下另一半将圆未圆,余晖落来,满眼满身。 “簌簌,我保证每一样都是你爱吃的菜。” 梦石将食盒内的菜一道道摆上桌案,又倒给她一杯清茶。 四荤一素一汤,糖醋鱼,白切鸡,红烧肉,白灼虾,最后一道炒时蔬,以及一碗山药排骨玉米汤。 商绒垂着眼睛望着,迟迟不动筷。 梦石拿起筷子学着当初在竹林小院中那少年的举动,挑起一块鱼肉在汤汁里裹了裹,才夹到她碗中:“吃吧。” 她盯着小碗里裹满红色浓郁的汤汁的鱼肉,好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到捏起筷子。 几月不曾见过荤腥,熟悉的味道一入嘴,却不知为何,鼻尖越来越酸,她本能地抿紧嘴唇。 “梦石叔叔。” 即便他如今已名正言顺成为她的堂兄,商绒也仍下意识地这样唤他。 她说:“您别让他来,求您了。” 梦石才端起的茶碗转瞬放下,他凝视对面这个小姑娘消瘦苍白的面庞,那些压在心底的,酸涩的情绪一时又涌上来,他想开口,却又沉默。 半晌,他才道:“我做好打算回玉京时,便与他见过面,他与我说,他一定会来。” “也是他让我入京后,先去星罗观。” 如今太子位空悬,梦石自决定来玉京时,便也决心要争一争那位置,若不能争,他又回来做什么?岂非空负这段离奇的身世。 他曾过得浑噩,又从未到过玉京,并不知京中风云变幻,而折竹出身栉风楼,楼中眼线遍布大燕,自然也知朝中因太子之位而分出的两方派系。 他们扶植自己心仪的皇子多年,又如何肯因梦石这么一个半路杀出的文孝皇后的血脉而轻易放弃? 若要不受排挤,若要从这两方势力的博弈中另辟蹊径,凌霜大真人便是最好的选择。 “皇帝信道,而你出身白玉紫昌观,这最适合造一个‘宿命’之说给他,”那日,折竹拨弄着浴桶里的水声,与他说,“凌霜大真人既喜欢《太清集》这样的东西,想必宠信他的皇帝自然也对这宿命轮回颇为信服,你母亲是因他而死,听闻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