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两位是痛快人,那我也就直说了!” 男人放下酒杯,一拍桌,好似激动道:“周合这次出手可是真狠啊,直接买了我们近五年所有合作商的资料,专找有问题的合同说事儿,法务这儿窟窿补不上,只能被客户解约,这一弄,间接撬了我们不少客户渠道拱手让人。” 徐冉笑,只是这笑意未及眼底:“钱总说笑,我昨天还见到了贵公司给周合的起诉书,更早的,还有材料价格的事,商场上,有你来,必有我往。” “钱总,我知道这招搞的强力有点被动,但到了这个地步,事情要想解决,可能大家都得做一些让步……” 王一盛出口缓解。 和徐冉一个唱起红脸,一个唱起白脸。 “是!” 姓钱的点点头:“我今天就是来谈这个的,你们看,这样行不行……大家都退一步,我们可以多退让点儿,否则再闹下去,真逼得紧了,对双方都不好……” 这是手里还有底牌的意思? 但可能,这底牌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所以才一直没出手。 徐冉心想,不然对方大可直接反击。 “钱总,这个我们做不了主,只能把话传过去,具体,还要看集团怎么决定……” 几人正说话间,包厢门的忽被从外打开,屋内,徐冉和王一盛同时怔了下。 唯有那位钱总,没有惊讶于来人的突然到场,反而一脸热络地起身上前迎接。 “井兄,欢迎欢迎欢迎,老弟我还说你今天忙,不过来兄弟也能理解……” “你请客,我怎么能错过,这不刚忙完就赶过来了?” 井守成红头大耳,满面酒气,和那位钱总一起走过来,随意找了个空位坐下。 正好落在徐冉和姓钱的中间。 井守成体格肥胖,坐下时,啤酒肚几乎将衬衫撑的崩开,一双眼睛泛着精光,在徐冉脸上停留了一瞬,又看向王一盛:“老钱是我朋友,这次的事,我们能帮多少就帮多少。” 这时,那位陈助理也从茶水间出来,先是给井守成满了樽酒,又走到徐冉跟前,倒了杯茶。 徐冉心不在焉地道谢。 井守成虽是合伙人,但不负责和周合对接,他主要负责律所金融一组的业务,不比他们关系跟周合密切,这话,似是把自己放在了有倾向的位置,但实际上,好听话谁都会说几句,真涉及利息相关,个个心里门清。 能到场,无非是给照顾对方的情面,表示自己尽到了心,徐冉暗自猜想。 “明白,井律过来前怎么没说一声?我们到门口接你。” 王一盛露出个标准式微笑,装作欢迎问。他和井守成同为合伙人,接触不少,表面功夫做得自然比徐冉到位。 但他也知道,徐冉很反感井守成。 如果井守成提前说了自己要来,今天的饭局他不会通知徐冉。 “今天还有个事儿。怕忙不完,万一说了到不了,岂不叫你们白等我这个老家伙。” 井守成说这话时,仰在椅子上,腰间肥肉撑成条状,前面挺着个大大的啤酒肚,眼神笑眯成了一条缝儿,眼神若有若无地瞟着徐冉。 徐冉今天穿了身纯白的针织衫和高腰牛仔裤,她肤色白,乌发红唇,灯光下,衬得越发莹润如玉,俏生生的好看。 但,她对自己的样子,没什么知觉。 只徐冉鼻子向来灵敏,井守成一开口,那股混杂着刺鼻酒气和女士脂粉香的味道更加浓烈,也只有那些猎艳场所,才能让人身上染尽这样经久不散的酒色气。 她微不可见地皱了皱鼻,喝了口茶,缓解恶心。 那位钱总听得此言,出言啧怪:“什么都别说了,老兄弟今天这么给面儿,我怎么也得敬你一杯才是!” 一边又把酒杯倒满,43度的茅台被他喝得跟水一样,连着两杯下肚,没半点反应,一看就是酒蒙子,常年喝惯了的。 井守成也不遑多让,当下回敬一杯。 徐冉曾隐约听闻,井守成喝酒是海量。像这种常年混迹酒色场合的人不是常人可比,连赶两个场子,人却无半点醉意。 她和王一盛二人不由面面相觑,都未多言,但包厢内的气氛还是随着井守成的到来,有了明显变化。 徐冉坐在那里,更沉默。 王一盛则主动开口,尽快切入到正题:“钱总,既然井律也到了,我们就把这个事谈清楚。” “当然。”对方连连点头。 “请恕我直言,贵公司到底是怎么个打算?之前井律传话,说现在这个局面,不是你们本意,但走到了这一步,周合肯定不会这么轻易被说服,双方要坐下来谈,首要看先讲和的那方,愿不愿意拿出诚意……” “王律师,你看……这样行吗?”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