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绿色的玉符透着莹润的光, 质地温凉,手感光滑,拿在手中莫名有种安心的感觉。 徐冉好奇问:“这是从寺庙求的吗?很特别。” 护身符似乎有开光一说, 她没什么研究, 但这块符给她的感觉很舒服。 “嗯。” 彭子维音色低沉,只回了寥寥一语,如窗外的浓稠乌黑的夜,见不到底。 徐冉望着他的侧脸,察觉他兴致不高, 也许这不是一个他喜欢的话题。 她不禁低头看了眼玉符的背面,细看, 字迹很娟秀。那一刻, 心突然没来由地沉了下,她没再说话,收起玉符, 将钱包放回到扶手箱, 控制住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也许是见她太安静, 一个等待的路口, 彭子维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徐冉心重重一跳, 有些僵硬, “在开车, 小心点。” “好。” 绿灯亮起, 彭子维将手收回, “在想什么?” 蓝色敞篷跑车疾驰在暗色的夜, 一阵风猛烈地从耳边呼啸而过, 徐冉挽起被吹乱的头发:“和我讲讲你以前的事吧?” 彭子维噙着笑问:“想听什么?” “遇到我之前的人、事, 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都可以……” 空气沉寂一秒。 “读书的时候,有很多事都记不清了,但有件事我一直记得很牢。” “什么?” “当初为什么学法律。” 徐冉闻声看过去。 彭子维边开车,边继续道:“从小到大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非常怕他,不理解什么是别人说的父慈子爱?在我当时有限的词汇里,我只能想到一个词形容他——恐惧,但他自己倒好像一个没有恐惧的人。” “我高三那年,他生意上遇到点问题,当时请了很多律师,他也被警察调查了很久,手底下有不少人都进去了……开始我并不知道,只是隔了半年再见到他,发现他一下瘦了很多。” 徐冉微怔,静静听着。 “那天,他拍着我的肩膀,叮嘱我要认真学习这个世界运转的规则,再学会让规则为自己所用。我听得半懂不懂,直到……我经常会在他身边见到一些以前没怎么见过的律师,我突然就明白了,他说的规则是什么?也许,这也是唯一能让他有点恐惧的东西?” “他知道你选了这个专业,是什么反应?” 彭子维噙起笑:“让我学好点……” 车,渐渐开到了南海湾。 徐冉望着熟悉的别墅群,意识回拢,换了个话题:“他有没有干涉过你交女朋友的事?” 彭子维笑着摇头,“没有,担心这个?” 那瞬,徐冉的目光凝在他身上,停了片刻,问:“嗯,他似乎不太喜欢我?” 彭子维望回她,声音很轻却无比坚定,“他的喜欢半点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欢谁。” 短暂的几息里,浮沉而起的不确定被渐渐冲散,像暗流涌过又重见天日的礁石。 徐冉在心中无声地告诉自己。 请珍惜、相信眼前爱你的人,请放下你不该由他来买单的心结。不管过去是否真的有过什么,都早已过去,只要此时此刻,你感受到了不掺杂质的、坚定的爱。 徐冉盯着彭子维,一直一直看,他察觉到她的视线,笑:“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徐冉摇头:“没有,就是突然很想看着你……” 初秋的夜,带一点凉意。 车已快驶至别墅,四周路灯掩映,视野宽阔,路段平稳,直行的蓝色敞篷跑车显得拉风惹眼。 车里,彭子维被徐冉一本正经的表白逗乐,没忍住抬起右手轻抚了抚她的头。 动作亲昵,如乘着夜风的温柔。 同一时间,对面一辆黑色林肯减速驶过,两车交错而行,情侣刹那的亲密,尽收眼底。 车无尽地向前开,后视镜里,车影渐行渐远。 周迦南单手倚着车窗,一言不发,前方只剩下空旷的路,和独行的人。头顶月色冰凉,洒下清辉,映在周迦南漆黑的深眸,分外刺眼。下一刻,车猛地转掉头,重新驶入了夜色…… 几分钟后,蓝色车驾抵达门口。彭子维提着东西下来,徐冉跟在旁,说说笑笑,直至一起进了门。 周迦南没有下车。 只是将车停在不远处,看着两人进去后,别墅里的灯一盏盏亮起。 他摸出烟盒,点了支烟。 一片缭雾中,让他忽然想起不久前,也是这样一个夜晚,他就坐在车里看着楼上的灯星星点点,亮了又熄。那时意志凌云,即便是凌晨两点的深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