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迦南摘掉头盔,湿透的衣服好像一下变轻了,心脏第一次跳的这么快。 他提步穿过人群,每一步都走得极谨慎生怕不小心落下了哪个角落。 不是,不是,也不是…… 眼看要走到头,脚步却越走越心慌。 突然,一阵带哭腔的女声从前面被遮挡的人群中传来:“冉冉,你可吓死妈妈了,答应妈妈以后再也不许乱跑了。” 周迦南心口一震,正要加快步子,就听到一个中年男声:“冉冉,这次多亏了小孟,要不是他带着我和你妈妈,我们真是要关心则乱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了,小孟,回头我们一家三口请你吃个饭,这次太感谢了!” “叔叔,其实怪我……” “怎么就怪你了呀?瞎说什么。”徐冉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却是对孟樊东温柔道:“刚才匆匆忙忙的,还没来得及谢谢你这么舟车劳顿地为我奔波,还有帮我照顾我的父母……” “小小脚下!你扶着我慢慢走!” 下一秒,遮挡的人群被来来往往的人潮撕开了一角,露出里面的温馨画面。 徐冉肩上披着不合身的男款运动外套,旁边站着穿同款运动裤和蓝色短袖的孟樊东,还有徐冉的父母,四人其乐融融正往降在不远处的直升机走去。 周迦南停步站在几米外,没再上前。 这时,忽听后面有人喊:“周迦南?周迦南先生?” 他拍了拍自己身上沾满泥和树叶的救援服,转身走去了另一个方向。 正在登机的徐冉忽然模糊地捕捉到什么,她背影定住,忙回头向下望去去,却只在穿梭的人群中看见穿着统一救援服的战士和一起被解救的人,并没有她以为的那个身影…… 徐冉在山里被冻了两天,还饿,到达医院的时候已经昏昏欲睡体温37,浑浑噩噩地睡了几天觉后才和父母一起坐上返程的飞机。 路上,徐父徐母一直夸赞着孟樊东如何细心如何妥帖如何靠的住,徐冉听得耳朵都快起了茧子,心里除了感谢却再没有旁的。下飞机后,她郑重其事请孟樊东吃了一顿饭,孟樊东则不愿接受她的致谢,一直强调自己心里有多歉疚,要不是自己乱出主意徐冉也不会遭这次险。 徐冉笑着安慰他说没事,调侃自己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回京市后,徐冉在家修养,孟樊东以探病的名义来看过她两次,但每次都是徐父徐母和他聊得更多。知道徐冉自己没有心思,徐父便也坦然了,只当对方是个普通的小辈,倒是徐母依旧热情,并美其名曰‘多看看多观察观察’。 徐冉无奈,干脆搬回了自己的房子住。 请假这段时间,一圈好友同事都来探望过她,律所的合伙人蒋律人在外地出差,却不忘给她打电话每日一问,中间还提起一件事情。 说是周合的董事长对徐冉缺席了第一次合作会议似乎不太满意,是周迦南当场保下了她,言语间,大有让徐冉一定不要忘了领这份情的意思。徐冉却好胜心起,那位素未谋面的周董越是不看好她,她反而越被激起胜负欲越想要证明自己。 思考一天后她果断答应了蒋律的挽留,决定先继续留在周合。 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周迦南都没有在她的世界出现过,直到有天在小区取外卖…… 当时她刚洗过澡,吹了一半儿的头发湿漉漉地随意搭在肩上,棉质的居家吊带配超短裤,没戴口罩就下了楼。 取完餐返回的时候电梯门正要阖上,突然又被人从里面打开。 “谢……”徐冉口中的谢字的音节吐了一半儿,剩下一半儿卡在了喉咙里。 周迦南一身定制西装青色领带,正玉树临风、身形笔挺地站着电梯里绅士地等着她,仿佛对在这里见到她一点也不意外。 徐冉拎着外卖,整个人几乎晕着走进了电梯,连楼层都忘了按。 周迦南站在她身侧,默了会儿,突然问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