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就像火炉,连视线就是焦灼烧糊的。 他忍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了,开始在车里摸索,想要摸到任何尖锐的物体,这样他就能在身上划刺出交错的伤口了。只要血流出来,他应该就能好受点…… “刀呢……” 他沙哑地问谢清呈,又像在自问,眼眸中拉着血丝。 “刀呢?” 谢清呈按住他:“没有刀。你把安全带扣上,我们很快就到家了。” “不……我不回家。我要刀。”贺予喃喃着,“我要刀……给我一把刀……我受不了了……” 谢清呈越看他这样越觉得不安。 因为谢清呈是治疗过精神埃博拉3号病例的人,他见过3号症状逐渐加重的样子。从理论上来说,如果不靠药物调剂,精神埃博拉症每一次发病都会比前一次更难控制,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极度的冷静,减少发病次数。 谢清呈以前和贺予在一起时,总会和贺予说一些很损的话,一来是因为他性格本身冷硬如此,二来则是他其实也有意在提高贺予的情绪波动阈值。 这些年贺予对于冷嘲热讽的承受度倒是高了不少,但那些谢清呈无法为他拓宽阈值的方面,它们依旧折磨着少年的感情。 “贺予,你忍一忍,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贺予盯着他看了几秒,把头猛地别了过去。 “我要刀。” 可是车上哪有刀? 他在车上不管不顾地摸索,却什么能够自残的东西都摸不到,他想下车,但谢清呈把车门锁上了。 贺予的眼眶越来越红,像是要滴出血来。 “为什么没有刀……谢清呈……为什么没有刀?我受不了了!”他开始用力地撕扯自己之前缠绕在手腕上的绷带,动作从大力逐渐趋于疯狂。 绷带散落,谢清呈心里一冷,顿时骇然—— 贺予手臂上纵横交错,新伤叠着旧疤,竟有那么多疮口!! 那些伤口有的还未完全愈合,现在贺予一动,已经被二次撕裂了,血在不住地往外涌……他之前到底发作了几回? “你这是——” 谢清呈一把握住他的手腕,盯着他惨白的脸:“贺予……你这样多久了?” 他摩挲着贺予腕上的伤。 一道道。 一横横。 交错着,触目惊心。 这个男孩子自我伤害得太厉害了……而他在他身边,竟然从不知道。谢清呈的声音里都有些颤抖了:“为什么从来不说?” “……” “你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你现在的情况吗?” 贺予模糊又伤心地想,他怎么说啊? 他现在的病是因为求不得而起的,他发现自己喜欢谢清呈,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靠近谢清呈。谢清呈并不喜欢他,谢清呈的心里甚至是恶心他的,所以他不要做那种没有自尊的事情,他一点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感情然后耻笑他疯了。 他宁可真的这样疯下去。 谢清呈每一次的冷漠拒绝,无情冷眼,都会刺激到他的情绪,他过去的药成了他现在的毒,他反反复复地犯病,反反复复地吃药,却又在控制不住时,不得不用鲜血来祭祀,镇他心里的空洞。 他能和谁说呢? 哪怕是现在,他面对着谢清呈本人,他都无法开口,只能调动逐渐微弱的自我意识,硬邦邦地对谢清呈哑声道:“……不关你事。” “……” “这不关你的事,谢清呈。” 他一边痛苦地压抑自己,一边这样生硬地答道。 他真的受不了了……他想要嗅血。 想要发泄。 他恨不得把谢清呈的皮肉都拆开了,把谢清呈的血肉一点一点地纳入自己的身体里,他心中有如是强烈的渴望,好像这样就不会身体就不会痛了,心也不会再空。 要血。 要爱…… 要……谢清呈。 他的手都因为在极力克制这种欲望而不可遏制地发着抖,他攥着车窗窗沿,指关节耸突,如最后防御的边关关堞…… “砰!!” 最终他克制不住体内疯狂涌动的戾气,反手猛地击在了车窗上,谢清呈的车不是什么好车,窗玻璃不经撞,在这样的重击下,顿时裂开蛛网般纵横交错的痕。 贺予浑身都是汗了,他几乎是仇怨地望着谢清呈,眼睛里已经快没有什么意识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