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予调查完自己那一边,没有发现任何问题,走到长廊尽头看见了那个通往阁楼的楼梯,正准备往上走时,忽然有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他立刻回过头,那是一个与卢玉珠有几分相似的女子,但绝对不是昨夜出现的那个“神秘人”。贺予怔了一下,尽管有一种不太好的猜想,还是问了句:“你是……易阿雯?” “是我。”女人回答,狐疑地打量着他,“你找我有事?” “我……”尽管对这个答案非常失望,贺予还是以最快的速度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并且思维敏捷地回答,“没什么事,这不是阿雯理发嘛,您一看就是老板。” 易阿雯不买他的帐:“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来找我朋友,他去洗手间了,半天没回来。我担心他是找错地了。” 两人离阁楼不远,贺予故意提高了说话的声音,这样上面的谢清呈就能听得很清楚。 易阿雯:“洗手间在楼下,不在楼上。” “哦哦。”贺予回答,“那我去楼下再找找。我这儿第一次来,不熟。” 易阿雯仍然没有放松戒备:“你是哪里人?” “隔壁庄家村,来走亲戚的。”贺予一边装出特别随意的样子,捯饬出猥琐的笑,一边对易阿雯道,“姐,你这店里的姐们儿真不错,会来事。不像我们那边,100起步,态度还不好,都不带陪聊的。” 易阿雯听到这里,总算露出一个机械的,浅淡的笑,但看着贺予的眼神里又隐藏着一些轻蔑。 “玩得开心就好。” 两人正对着话,阁楼的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 易阿雯一惊,顿时目露凶光,朝楼上看去—— 首先出现在她视野中的,是一截半旧的盲杖。 盲杖虚虚地点着台阶,谨慎而娴熟地探了好久,然后一只脚才迈了下来,小心翼翼地踩在木阶上。 然后盲杖再往下探…… 楼梯上灯光很暗,直到那个男人摸索着走下来,面容从阴影中浮现,易阿雯才看清了他的样子——那是一个除了身材高大挺拔之外,其余地方都平平无奇的农夫,是个瞎子,眼睛泛着灰白色,无神地睁着。 她在发现他是个盲人的时候,浑身绷紧的肌肉略微放松了些。 但她仍是紧紧地盯着他,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走近自己。 男人长得普通,脸色蜡黄,声音却非常好听,沉静得像一池无风吹皱的水:“我听到这里有人……洗手间是在楼下是吗?不好意思,我走错了地方……” 易阿雯还未答话,贺予已经抢了上去,将谢清呈扶过了。 “这是我哥。”他对易阿雯解释道,“我刚不说找人吗?我就找他呢。” 说完立刻对谢清呈道:“哥,你说你,找不着地儿你回来问我啊,自己在这里逞什么能耐。来,我带你下去。” 谢清呈不动声色地挣开他的手,别看他平时挺冷淡的,演这种角色糊弄人居然也一点都不违和,摆出一副倔强兄长的样子:“不用,我自己能行。” “你行,你进了房间在姑娘面前行起来就可以了,跟我在这儿犟什么,小心点,还是跟我走。” 谢清呈半真半假地冷道:“你别扯我。” “不好意思啊,雯姐。”贺予和谢清呈拉拉扯扯地往楼下走,一面走还一面回头和易阿雯点头致意,“打扰了,打扰了。” 易阿雯见谢清呈使用盲杖的姿态,残疾人的倔性都很自然,心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