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次,很不幸—— 贺予注意到了。 他先是没有在意,但随后忽然想起了什么,蓦地一怔,紧接着眯起眼睛,盯着谢清呈突然不舒服的样子。 “……谢清呈。”贺予问,“你怎么了?” “我……”回应很快,像是不由自主地做出答复,但话未出口,便被生生勒住。 谢清呈胸口上下起伏,因为在隐忍着什么,切齿的动作清晰地透于脸庞上。 接着他蓦地转过脸去。 贺予的神情更难看,要刨根问底的语气也更坚决了:“说,你怎么了?” “……” 那种病态的白更明显了,谢清呈的背微微颤了一下,他僵在原处,看上去他似乎确实想说什么,但又被他自己硬生生地控制住了。 在漫长的沉默后,谢清呈忽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咳咳……” 他咳得太厉害,身子往后靠,靠在了教室冰冷的瓷砖上,一双眼睛都咳红了,抬起来,几乎是有些狼狈地望着贺予。 在这一刻,贺予看着他异常的反应,心里剧烈震颤,难道说…… “谢清呈,你这是……” 他没有立刻讲下去。 眼前谢清呈的样子,让他骤然联想到了之前的一段经历—— 那还是几年前的一个冬天。 当时他还在国外留学,去到一家疗养院,遇着了个症状严重的精神病人,医护在旁边劝阻无用,只能强行上镇定剂拘束带。 但那个外国病人很健壮,一下子就挣脱了,用法文大声嘶吼着,唾骂着,殴打着对方。 “老子杀了你们——让你们关我!让你们这样对我,哈哈,哈哈哈哈!” 贺予当时自己也不舒服,他那天自己也受了点伤,在流血,原本心理就嗜血暴力,如果想要尽快冷静,自然看不了这样激烈疯狂的场面。 他心中烦躁,口中便也开了口,用法文呵斥:“闭嘴。” 贺予原本只是路过时一句无心之言。 可谁知道,那个疯子的脸忽然就白了。 定定看着他,就像看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东西。 那病人的痛苦似乎还在体内横冲直撞,要化作尖叫破体而出。 但他直勾勾地盯着那个少年看,竟真的狠命地把叫声掐灭在嗓子里。 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巨手,随着贺予的一句“闭嘴”,真的锁扼住了他的喉。 当时在场的那些医护都愣住了。 “你、你和他认识吗?” “……不认识。”贺予回答,自己也感到意外。 这事儿在医护那边就这样过去了,他们后来认为这应该是巧合。 但只有贺予意识到,不是的。 他细看着病人苍白的脸,看那因为隐忍而暴突的青筋。 他心里忽然有了一个不确定的猜测,像清晨的雾一样惊人地弥漫开。 在医护都散去后,他径自走到那个喘息着的病人面前。 病人坐着,贺予睨着眼睛看着他。 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他用法语下了一个最残忍的命令—— 他试探着,轻轻地说:“je veux que tu te suicides.” 然后—— 仿佛一个恐怖的真相从浓雾里破出。 那个病人的本我意识似乎在急剧地反抗,这让他脸色泛出痛苦的苍白,身子也在微微打摆。 贺予幽镜般的眼睛里映出他挣扎的样子。 他离病人很近,病人能闻到他身上的血腥气。 过了几秒,又或许十几秒,那个男人抬起手,似乎在与那无形力量的撕扯中终落了下风。 他的眼神涣散了,抬手——竟真的狠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贺予吃了一惊,他在对方真的快把自己给掐死前回过神来的,立刻喊住他—— “停下。你停下!” 男人这才脱力般垂下了手,高大魁梧的身躯就像进过了高温熔炉似的,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