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时候,他就知道以后自己一定会有冤屈,一生都有非议,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而他已经做好了一辈子死守那个秘密的准备,也很清楚自己将面对的是怎样的未来。 可是这一刻,他的目光落在了旁边那个沉静的青年身上…… 贺予的肩膀还在不停地往外淌血,医生拿止血绷在处理了,血液的腥甜依然弥漫在这半密闭的警车指挥车内。 谢清呈没来由地想到了就在几个小时前,他第一次平视这个青年的时候。 贺予把手伸给他,那时候没有任何人愿意帮他,连陈慢都选择了服从规矩。 但贺予说:“我可以帮你。” 那只伸过来的手,修长,宽大,干净,漂亮,连指甲都修剪的非常整齐,看得出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有着良好的生活习惯。 没有血,没有伤。 只有手腕上隐约的旧疤,但都已经痊愈了。 —— “你为什么……” “因为这个动作,你也曾经向我做过。” “……” “我没有忘记。” 刺目的鲜血扎痛着谢清呈的眼眸。 而阻止不了的视频画面,也同样戮入贺予的视野里。 画面又变了。 是在医院会议室。 谢清呈似乎完成了某个很出色的学术报告,院方正在对他进行职称认可。 但下面鼓掌的同事们并不热情,时间线应该是在他与病人起冲突后不久。 院长让他说几句感言,谢清呈站起来,眼眸平静地扫过下面的一个个人。 他没说感言,他说的是:“这是我最后一次在本院进行报告,我已经决定辞职。” “……” 几个没带脑子的实习医生还在机械式的拍巴掌。 但是拍了没两下,实习医生就回过神来了,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嘴巴长大,和底下所有人一样茫然地看着谢清呈。 谢清呈是他们医院最年轻有为的大夫,能力强悍得仿佛像个变态。在他之前,沪一医院从来没有出过这个年纪的副主任医生,哪怕他前阵子有些不当言论,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哪个医生一辈子没和几个病患起过冲突? 可是谢清呈说,他要辞职。 院长的神情顿时变得很僵硬,干笑两声:“……谢医生,你先下去吧,工作上的事,会议结束了再说。” 医务主任也在强颜欢笑,拿过话筒:“谢医生这阵子是心情不好吧。秦教授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谁也接受不了,谢医生和秦教授的科室近,从前同事关系一定也很不错,当时你又亲眼目睹了秦教授的牺牲,你有些情绪我们都能理解……” “我和秦慈岩不熟。”谢清呈打断了她的话,“我也没有因为秦教授心情不好。” “我只是不想做下一个秦慈岩。” 下面有秦慈岩的学生忍不住了:“谢清呈你怎么说话的?什么叫不想做下一个秦慈岩!我老师为医疗事业奉献了一生,你怎么——” “但我不想。” “……” “医生对我而言只是一份职业,我会做好我该做的事情,但我不觉得在这个岗位上牺牲生命是正常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座各位中的很大一部分,要因此热泪盈眶,甚至引以为荣,要不顾安危,抢救程序上存在问题的病患。秦教授可敬,但他最后出事是他咎由自取。他为什么要给一个精神病的母亲,在手续不完全的情况下动刀。” 秦慈岩的学生们霍然而起:“谢清呈,你——!!!” “恕我完全无法理解。” 会议室乱做了一团,小医生的悲愤全都压不住了,喷薄而出:“你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