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的秦越可不是好惹的,秦柏一时半会也找不着机会,只好憋着一口气,直到今日秦轩回到族学,秦柏才好似有了主心骨似的,一下又翘起了尾巴。 秦柏话中带着讽刺:“今日景辰兄难得回来一趟,要为诸位同窗传授白鹭书院的见闻,你就不想听一听吗?错过了这次机会,兴许日后你可再也没机会知道白鹭书院那些事了。” 秦柏心思恶毒,每一句都是往人心头上扎。 若非眼前之人还是原来的秦越,只怕能被他气吐一口血。 可惜,偏偏眼前之人,早已换了壳子。 秦教授可不会被寥寥几句话就激将得忘了形。 “你已考中了进士?”秦越一脸微讶地看着秦轩。 秦轩笑容一顿,有些尴尬。 还不等他回答,秦越又问:“那就是考中了举人了?” 秦轩脸上温润的笑容快要挂不住了。 秦轩身后那些学子,也安静下来,不再说话。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见秦轩迟迟没有回答,秦越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不由嘴角微扬,带了几分戏谑:“既然不是进士,也不是举人,那莫不是要分享在白鹭书院吃喝拉撒那些事?” 这种分享会,秦越当年可见多了。 学校每年都会请一些成绩优异的学生,或者事业有成的毕业生回校给学弟学妹做讲座。 秦越自己也曾作为优秀代表,被母校请回去过几次。 次数多了,便也不会当做是什么可以炫耀的事了。 可秦轩不一样,他而今唯一能炫耀的,便是进了白鹭书院这一件事。 周围的人谁不羡慕他呢? 可秦越说的也不无道理,他既不是进士,也不是举人,一个小小秀才而已,就如此张扬地回到族学,说要给诸位昔日同窗分享,委实过于张扬。 秦轩面上一阵滚烫。 周围人闪烁的眼神,在他看来,仿佛也都是鄙视。 秦轩本就敏感,而今更是心头颤动,倍感丢人。 其实按照他原来的性子,是不会做这样张狂的事的,只是因为在新婚妻子那里受了刺激,又想压秦越一头,这才一时脑热,会答应了夫子的请求。 如今,听到秦越如此讽刺,秦轩顿时想象到父亲听闻此事后的反应,定然是将他痛骂一顿,怪责他丢了家里的脸面。 一想到这,秦轩不由紧紧握住了袖中的拳头,可面上,却很快恢复了平时的淡然温润。 秦越将他的反应如数看在眼中。 平心而论,秦轩确实算是这个年纪的佼佼者了,少年人嘛,有些骄傲也十分正常。 可出于本能,秦越十分不喜欢他,甚至可以说是有几分厌恶。 相比起来,秦越甚至觉得秦柏都比他给人的感觉要好些。 假。 太假了。 真小人与伪君子,秦越更情愿与前者打交道。 明明是十几岁的年纪,秦轩却早已戴上了虚假的面具,如同那些历经社会磨砺的中年人一般,腐朽得如同没有灵魂的木偶。 秦越甚至没有兴致与他继续掰扯。 “既然没事的话,我就先去见夫子了。”秦越扫了一眼众人,其中不乏想替秦轩出头的,也有暗暗幸灾乐祸的。 秦越在心里哂笑了下。 果然,古往今来都没有例外,学校就是个小社会,今日追捧你的人,明日也有可能是将你踩在脚下的人。 当初的秦越若是早点知道这个道理,或许也不会走到那个结局了。 秦越与秦轩的第一次正式对峙,结局出人意料。 秦轩并没有占到任何便宜。 原本荣归族学的那点子荣光骄傲,散了个干净。 所谓的讲学,最后还是讲了,可秦越那句“吃喝拉撒”实在太有冲击力,秦轩再开口之时,总觉得自己提及的关于白鹭书院的一切,仿佛都是在说废话。 没有功名,挺不直腰杆。 他试图突出白鹭书院那些夫子是多么博学多才,可这与学子们有何关系?他们就是再努力,也无法解决这个不可抗力。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