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外虚空中,一处远离云界的所在。几个人影肃立于此,神情各异。 秀观孤身在此,独面着清玄太黄,以及太始魔君的一具分身,可一举一动,却是说不出的从容自若。 反是清玄,此刻面色是难看无比。用痛彻心肺来形容,也绝不为过, 整整六万五千护法道兵,在眼前全军覆没,这种滋味并不好过。 若说之前那苍生穹境中的一战,道门只是略损皮毛而已。琨铭虽亡,却仍可复生。 那么今日这陨神原之战,就是真正的伤筋动骨! “麒麟之王相伴,如此说来,这宗守可是圣王在世?” 当初选定玄焰金麟兽为玄阶道兵的坐骑,是他料定了这个世间,自三位古皇之后,就再无麒麟,也再无可能有圣皇出现。 然则在一万二千载之后,眼前这一幕,无异是重重扇了他们二人一个耳光。力道十足,让人都有些茫然失措,不知所以, 依然是不解,那个宗守,行事荒诞,造下无数杀孽之人,怎么可能会是在世圣君? 而太黄虽不说话,可连眸内的眼神也是苦涩的。 别人不认得,他却在那数万玄焰金麟兽失控的刹那,就已辨识出那是麒麟王威! 麒麟乃瑞兽,食世间善气而生。有无量神通,却成长分外艰难,唯有常伴圣明之主,吸食圣王之气,才可长成麒麟王兽! 心中终有明悟,当初容璧临死前,观宗守气运。曾言道此子乃道门大劫,最后更说出一个‘其’字。 却原来不是指苍生穹境之战,而是指的今日。最后一字,说的多半就是那头麒麟之王! 道门十数万玄焰金麟兽,唯一畏惧的事物。 “剑宗的华若真人,月前曾以神通望宗守气运。却仅仅瞬息,就毁去了灵目,七窍流血,折损了近半的的寿元。秀观对术数之学不甚精通,不过宗守既然能得麒麟追随,那么多半就是了。” 秀观似是看透了眼前几人的心思,看了界内一眼后,就淡淡一笑:“清玄道友,这可是准备走了么?不再等一阵,待胜负落定之时?” 眼前这二人,已经是在小心翼翼,试图脱离这处空间,从几方意念交锋中抽身。 而清玄脸上更是发青,目光幽深难测的,盯着秀观。 宗守身为在世圣君,拥有麒麟伴身之事,苍生道与剑宗只怕早有所知。 却一直隐瞒着,极力为宗守掩藏。二宗之图谋,由今日之事可见,当真是阴毒之至! 心中虽怒,却也无可奈何。既然自己可算计苍生道,那么这秀观,自然也可算计道门。 道门今日折损之重,实堪称是一万六千载来,慈悲道君出走那一次大变之外,最沉重的一次! 即便城府深厚如他,也难淡然处之。心中的痛楚暴怒,仅仅只有几丝随着意念散于虚空,就使这附近空间,都掀起了阵阵灵爆。 不过此刻,却只能强压着胸中这股恶气。 “秀观道友说笑了,今日胜负早已有定,不走又能如何?留在此处,看秀观道友得意么?” 随着商君右翼溃败,战场上已胜负分明。那重玄道人的阴阳钉心术,之前倒还值得期待。 可那宗守,既然是圣王之躯,那么自然也是万邪不侵之体。 禁术固然可怖,可这云界之中,历代中原皇朝的开国主君,又何曾畏过?即便一些煞气较重的武将,也可毫不在意。 就更何况,是身为在世圣君的宗守。 重玄之术,只是一个笑话。 “我还真有此意!心中喜悦莫名,打算寻人分享。” 秀观一乐,笑出了声。不是志得意满,而是数千年怒恨压抑,苦心积虑,背负沉重,今日却一朝得解后的宣泄。 “二位要走,自可请便。秀观绝不阻拦,不过却未免有些不厚道。” 就在他说话之时,无上元魔李别雪的身影,也以现身于此,气色同样不佳,眼神阴冷。 “清玄道友,我魔道儒三教今日联手,那么自该当同进退才是!” 言中之义是另有所指,可在场诸人,却都心知这李别雪,是为仍在战场上的那数万天魔战骑,以及元始魔宗的元始魔灵骑而来。 道门的玄阶道兵,虽是全军覆没。可魔道数万魔骑,却依然是完好无损。 可一旦清玄太黄二人与道门抽身离去,那么这数万魔门道兵,怕也多半是无有幸理。 此时才知那孔瑶布局之狠毒,这附近只有一条道路,可以安全撤离陨神原。 而云界这六十万大军,今日能够安然撤走的,只怕百不存一! 清玄不说话,目中却全是冷意。 同进退?难道一定要等到那些天魔战骑,从乾军兵锋下脱身才可么? 只若拖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