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下方的战况,空中正激战中的二人,也都是洞彻明了。 哪怕是全心一意,在手中的兵刃之上。只凭一点余念,也可将战场上的种种,都了若指掌,无丝毫的遗漏。 珈明罗反攻为守,神情却是泰然。战至此时,夜魔损军已经超出了六十万之巨。整整近三分之一的大军,已经倒在这七霞山下。 此时二人间的胜败于否,都已无关大局 而早在清晨,他便已放弃了,早早将这宗守斩杀的指望。 夜间办不到,这白日之中就更不成。此时宗守,已再未施展那让人时时头疼惊悚的冥河告死剑,却仍是攻势如潮,不曾消止! 只是在他眼中,这与垂死前的挣扎无异。 他要斩杀宗守固然不易,可这宗守,想在麾下大军溃败之前,将他诛于剑下,也无异是痴人说梦! 冷声一笑,珈明罗的重刀斜挑,将对面从近乎不可思议的方位,斩过来的剑光,猛地拨开一旁。 而后左手猛地一拳,带着一团浩烈无俦的赤罡神雷,轰然砸出。将对面斩击而至的千百虚空之刃,尽皆强行轰散! 正全神戒备,准备应付对手最后的疯狂。却见宗守,忽然身影一闪,向后退出了千丈距离。 二人虽是近身而战,一个疏神,就可能身陨此间。可此时宗守,却是隐隐将他压制,自然是进退自如,想走就走。 珈明罗的眉头一挑,而后便是一声冷哂。终究还是要走了,他还以为这位国君,真要在此处与他拼死一战,与这下方百万部属共存亡。 却见宗守立在千丈之外,并无立时遁逃远离之意。 身后那九条龙影,依然是在飞腾旋舞,做怒声咆哮状,气势滔天。 手中那口不知名的剑,则是剑气百丈,吞吐不定,曲折婉转,有如龙影。 宗守本身,则似乎是在侧耳倾听,等待着什么。 “今日胜负已定!一如你我昨夜之所料,我珈明罗虽败,却仍可据此辉洲为基,图谋后事。倒是国君,百万精锐,无数大将,都要尽皆葬身于此!” 轻声一笑,也不知是在讥讽宗守,还是自嘲。珈明罗神情淡淡,倒提着长刀:“此时国君再不走,只怕就没机会。本王一应之谋,雄图壮志,尽皆毁于国君之手。若有机会,必不容你生离此间——” 语气间是毫无起伏波动,却杀意盈然森冷,毫无有遮掩之意。更有一丝丝隐约的怨恨,夹杂其内。 旋即之后,珈明罗也忽觉不对。灵念遥感,终知对面这一位,为何突然间就停下。顿时是仰天哈哈大笑,直震云空。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却原来是黄雀已至!你我在此鹬蚌相争,却反是便宜了渔翁。只是这渔翁奈何不得本王,却多半是要朝国君下手——” 当言出之时,那百里之外的云空中,就陆续走出几个人影。 总数七人,都穿着一袭青色道裳,手提着一口宝剑,各据一方。脚下踏着五彩瑞霞,朝这边踏步而来。 另有一位青衫道人,此时已经站在了宗守身后不远,大约二十里处。面色冷峻,毫无表情的,朝着宗守一躬身。 “与君上三月不见,久违了!明惠奉我穹境宫主之命,来取国君性命!” 宗守目光闪了闪,看了看这踏步而来七人。只觉是这七面方向,若是一丝若有若无,又凌厉强绝的剑意,遥遥控锁着他的心神。 “这莫非便是尔道家所谓真武七截阵?” 他知道各宗各派的道兵,都分有天地玄黄四层。 似苍生道的苍生玄龙士,太灵宗的紫霄剑骑,就是玄阶。 而这七人,应该便是道灵穹境所谓的真武剑士,传说中的地阶道兵。 玄阶道兵,只虚一百之数,就可踏破数万之敌!而眼前这七人,每一人都可敌三百位苍生玄龙士合力。 这七人修为,虽只是灵境初期。可若是联手,施展这真武七截阵,那么哪怕是天境层次,也可抗衡,也可斩杀! 他宗守何幸?竟令这道家,出动如此杀器—— “君上果然认得!此正是真武七截阵!” 明慧是微微颔首,手握着剑。一股清冽剑意,同样将宗守,遥遥的锁住。 “东临云陆,亿万子民,本是我道凌云宗治下,如今却为君上窃据。今日之后物归原主,却恐君上不会轻易答应。故此今日,定要使国君归西!却又知国君虽只九阶,可借助阿鼻皇座,一身王道武学。国境两万里内,战力都可以直追天境,近乎无敌。明慧细细思来,云界之内,恐怕也只有这真武七截,或可使国君饮恨于此—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