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起的毛球一颗颗撕下来。 换做是婚前,荀卉是绝不会同意祁衍为自己做出这个决定的,正如她也无论如何不会为他这样做一般,个人利益始终高于恋爱关系。而婚姻包容着牺牲,并将其合理化,只是结扎这一行为或许对于他们二人的婚姻来说称得上顾全大局,对于祁衍个人而言却是百弊无利的自我戕害,她到底是气祁衍隐瞒不报,还是气他不知自爱,她也分不清。 白天荀卉发现这件事后便没了继续打扫的心情,此时余光里她落在原木地板上的几根长发比平日更为刺眼,她趿拉着鞋去洗了拖把,皱着眉头拖着本就不算脏的地。 “让一让。”拖至祁衍位置附近,荀卉将拖把往他鞋上撞了一下,祁衍微弱地瑟缩,大概是被她的粗鲁动作吓住了。 他像是忍耐了许久终于坚持不住,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站起身,接过她手里的拖把扔到地上,拖把哀嚎一声后便没了动静。 “不让。”他把荀卉紧紧搂在怀里,委屈又倔强,动作不容置疑又小心翼翼。 “老婆,我错了。”他的声音比天气还要潮湿,像是生怕被雨淋湿后无处可去。 荀卉起先抬手抵挡着他的胸口,最后只能屈服,叹了一口气,回抱住他的腰。 “以后还敢先斩后奏吗?”荀卉捏着拳头轻锤他的背。 “不敢了。”祁衍下巴搁在她发顶温柔磨蹭。 满打满算祁衍也不过才做完阑尾手术叁个多月,他又自作主张地定下了一周后的手术,抛开受他隐瞒带来的怒意,荀卉心中更多的是心疼。 “算了,你注意身体,还有一周手术。”她按着他搂着自己腰的手示意他松开。 “没事,我年轻,我身体好。”祁衍一面将手从睡衣下摆探进去揉她的胸乳,一面把她想要拒绝的嘴吻住。 祁衍上一次住院是在草木初盛的初春,再一次踏进医院时已过夏至。 签字这种事情,一回生二回熟,区别在于这一次荀卉已经真正成为了祁衍的家属。 荀卉这边还没想到怎么回复林鹿的问题,祁衍便提着水果回来了。 她一直认为买西瓜应当亲力亲为,绝不能假手于外卖,然而她又好逸恶劳,这活便落到祁衍头上。 她欢快地跑出去迎接,祁衍身上带着室外暑气,近四十度的高温,荀卉下楼扔个垃圾都能冒汗,更何况顶着烈日提个西瓜了,她学着电视剧里贤妻良母的样子摆出担忧的表情扯了两张纸巾给他擦额角的汗,又在祁衍作势要吻她的时候诚实地躲开,推他去冲一把脸。 刀刃才刚碰上翠绿的表皮,西瓜便迫不及待地裂出一道蜿蜒的痕,一声脆响听得人口齿生津。 “老公。”荀卉甜丝丝地唤祁衍,轻轻晃他的手臂。 “你想要哪块?”祁衍一听她叫老公就没辙,把优先选择权奉上。 荀卉伸手一指,“嘿嘿,这个。”她转身去橱柜拿了两把铁勺,一把递进祁衍手里,而后捧着自己的半拉西瓜回了卧室。 荀卉是一个极度缺乏仪式感的人,却总要煞有介事地在夏天给床换上竹席,还要给竹席上喷上最普通的花露水,把她从前精心腌制的香水味都吹散。 电视里播着无聊的夏季限定综艺节目,荀卉却看得津津有味,空调温度开得很低,她裹紧身上的空调被,一边舀着瓜瓤,一边留神防止汁水滴在床上,谨慎之余依然带着些孩童的窘迫。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