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灯青不知道该不该去,但安吉轿子都抬来了,劝说道:“楚姑娘快去吧,太子殿下等着呢。” 楚灯青踯躅着不肯上轿子。安吉就说上次太子殿下为姑娘求情,姑娘还没报答呢,这次去了就当报答恩情。 他这样一说,楚灯青更不敢去了。报答恩情以身相许的话本子她不是没看过。 昨晚才答应谢枕微不会在别的男人面前脱衣服,要是今天就被脱了衣服,她就没脸见他了。 而且拓跋涟只是动了动嘴皮子,却要她付出整个身子,这说出来也不对等啊,她又不是傻子,干嘛上赶着贱卖自己。 楚灯青退后两步,说自己不去。 安吉不好勉强,他只是个太监又不是主子,安吉劝说无果,只好叫人把轿子抬回去了。 安吉又寒暄了几句,才小跑到骑射场跟拓跋涟汇报事情。 安吉道:“楚姑娘就是胆怯了些,也不是非要逆着殿下来。” 楚灯青没名没分,宫中的人大多叫她一声楚姑娘。 安吉瞧着小姑娘可怜,本来是在齐国好好地当着小太子妃,被掳到梁国来不知受了多少罪,有点戒心是好事。 虽然安吉知道自家主子不是那样的人,可难保其他主子不是。 今天他一叫,要是楚灯青乖乖跟着走了,安吉心里还怕以后别的主一叫她也笨笨地去。 到时候被吃了都不知道是被谁吃的。 拓跋涟心里有点不高兴,向来只有他拒绝人的,哪有人敢拒绝他。但拓跋涟没表现出来,只是骑着马一溜烟跑远了。 隔着百来米的距离,拓跋涟调转马头拉弓射箭,竟一箭射中了红靶心。 安吉叫好不迭,其他伺候的也闹腾腾喊着:“主子厉害!” “殿下百步穿杨!” “鲜卑神箭手!” …… 立了秋,天气越来越凉。 谢枕微本来身体都渐渐好了,染了风寒又病重起来。 吃了太多的药,整个屋子都快被药汁泡透了。楚灯青担心谢枕微,怕他熬不过来,白天里也没闲心做其他事,就守着他。 楚灯青还捡起了刺绣,跟仪芳学绣荷包,想给谢枕微绣一个。但绣着绣着很快就没了耐心,她扔下针线看话本去了。 她看几页话本就看一眼谢枕微,看几页又看一眼,担心在自己偷的闲里谢枕微悄悄死去。 他要是死了,楚灯青不愿去想,他俩从小在一起,都快长成并蒂莲了。 楚灯青想象不到没有谢枕微的日子,翻翻回忆,里面除了自己全是谢枕微,其他人都是边边角角,有时候跟虚影差不多,就谢枕微一个浓墨重彩,把她的整个回忆都浸染了。 他把他自己掺了一半到楚灯青身体里,倘若他真死了,楚灯青觉得自己恐怕会丢半条命。 楚灯青轻叹一声,放下话本摸摸谢枕微额头,还是有点烫。 太医又来诊脉了,问太医病情如何还是老一套说法,没有性命之忧但需要好好调养段时间。 可楚灯青瞧着谢枕微不像是没有性命之忧。他热汗淋漓,连睫毛也湿漉漉的,像是被折磨得受不了又哭不出来,只能流流汗发泄发泄。 楚灯青用帕子擦了擦谢枕微额头,又用茶水润了润他唇。太医开完药走了,楚灯青还是怔怔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