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子,王言卿印象中她姓沈,正是坐在最末位的那一个。王言卿先前就觉得她很紧张,原来,她也想争取大公主的抚养权。 同台竞争的都是方皇后、王贵妃这种份量,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妃嫔,怎么敢说这种话呢? 屏风外的妃嫔显然也是这么想的,杜康妃轻笑一声,慢慢摇着帕子道:“沈僖嫔,你既没有过人的才能,也没有养孩子的经验,怎么敢和皇后、贵妃争?” 这话说得相当不客气,但道理并不差。沈僖嫔无宠无势,凭什么敢争后宫最热门的香饽饽? 沈僖嫔用力捏着手指,鼓足勇气说:“妾身愚钝蠢笨,也没生过孩子,不敢和皇后、贵妃、康妃、靖妃比。但是妾身真心喜欢小孩,以前在家里时,弟弟妹妹都是妾身带大的。妾身什么也没有,但若妾身能抚养大公主,一定尽全力对她好。” 杜康妃捂着嘴噗嗤一笑,其他人不像杜康妃这样肆无忌惮,但眼神中都有轻慢。方皇后压根连看都懒得看沈僖嫔,跳梁小丑,也敢出来丢人现眼。在方皇后眼里,她的敌人一直是王贵妃和杜康妃,沈僖嫔算哪根葱? 张佐揣着手站在王言卿身后,他不知道王言卿返回来看什么,但皇帝没交待,张佐也不去插手。等王言卿放下帷幔后,张佐才问:“陆夫人,好了吗?” 王言卿缓缓点头,低声道:“现在可以走了。麻烦张公公了。” 王言卿被带回后殿,大公主躺在阳光底下,无忧无虑地抓阳光玩,完全不知道她的命运正停在分叉口,不同的养母,足以决定她的一生。王言卿看着咯咯直笑的大公主,再度幽幽叹了口气。 王言卿在后殿等了一会,终于有太监来传话。王言卿走回刚才那座宫殿,妃嫔们已经离开了,只留下一室香风,和坐在上首喝茶的皇帝。王言卿穿过屏风,端端正正给皇帝行礼:“参见皇上。” 皇帝眼皮也不抬,问:“刚才,你都看见了?” 王言卿微微颔首:“是。” “你觉得她们谁是真心的?” 这可实在是一个刁钻的问题,一个不好,就会得罪后宫贵主。内外太监下意识地闭住呼吸,张佐抬起眼皮瞥了眼王言卿,暗暗等着王言卿如何应答。 皇帝经历了宫变后,越发喜怒不形于色了,连张佐都拿不准皇帝心里在想什么。张佐这些天一直伺候在皇帝身边,亲眼见到了各位娘娘的招数,但皇帝一直没有表态,导致张佐也不知道,皇帝到底想让谁来抚养大公主。 张佐在宫里待久了,习惯性揣摩圣意,理所应当觉得皇帝怎么想,他们就该怎么说。张佐心想事发突然,陆珩根本来不及交代他夫人,今日王言卿这一关恐怕难过。 结果王言卿脸色非常平静,没什么思量就说道:“我不懂人心,不知如何分辨真情假意,只知道皇后娘娘身形紧绷,心中似乎有所不平;贵妃事不关己,虽然在争取大公主,但养不养都无妨;康妃紧张,很想争取到大公主的抚养权,但更怕落到靖妃手中;靖妃从始至终拧着眉头,这是集中注意力的表现,她很关注场上的人,至于是谁,我受限于角度,无法看清。” 王言卿那个角度只看不见皇帝,她这样说,卢靖妃在注意谁根本不言而喻。皇帝放下茶盏,极轻地嗤了一声:“所以,后宫众多妃嫔,各个言辞恳切,竟没一个是真心的?” 皇帝话中的“真心”不知道是指对大公主,还是对皇帝。王言卿细微地顿了顿,就当没听懂,按照原意说道:“大公主冰雪可爱,当然有真心喜欢她的人。最后那位沈僖嫔态度便很恳切,看得出来,她真的很喜欢孩子,并非为了邀宠。” 皇帝手指摩挲茶盏,没有说话,王言卿就立在殿中静静等着。外面快步走来一个红衣太监,行礼道:“皇上,陆都督来了。” 皇帝挥挥手,示意传人。王言卿本来要回避外臣,但陆珩是她名义上的夫婿,她用不着离开,干脆在殿里等着陆珩进来。陆珩进殿后没有看王言卿,但自然而然停在她身边,拱手道:“皇上,名单整理好了。” 王言卿只知道陆珩这些天很忙,但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如今看来,他们两人做的事情恐怕差不多,只不过王言卿查宫内后妃,而陆珩查朝堂臣子。 陆珩递上名册,太监双手接过,捧到皇帝面前。皇帝拿起来看了看,说:“你辛苦了。朕这里没什么事情,你回南镇抚司看看吧。” 这几天陆珩基本全天守着皇帝,检查任何可能威胁皇帝的人。陆珩待在宫里,南镇抚司的事情就只能耽误。如今皇帝身体好转许多,不至于全天做噩梦,陆珩也能稍微轻松些。 陆珩应是,顺理成章带着王言卿离开。陆珩奉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