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向从容站在人前的陆珩,已经明白自己中计了。这样一个人绝对不可能是需要租房子的不得志文人,常汀兰一时骇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惹上这种人物:“你是……” “放肆。”陆珩还没说话,旁边握着刀的士兵就寒着脸打断常汀兰的话,“见到都指挥同知大人,还不下跪?” 常汀兰听到“都指挥同知”本来有些迷惑,但是她看着这些人冷酷凶煞的态势,猛然一惊:“你们是锦衣卫?” 陆珩笑了笑,没有说话。但常汀兰已经冷汗涔涔,知道自己猜对了。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发抖:“大人饶命,民妇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没做,那你求饶什么呢?”陆珩走到常汀兰最初直奔的地方,低头看地上的痕迹,“原来,这就是韩文彦抛尸之地。” “大人,民妇冤枉!”常汀兰实在不知道一个小小的人命案,怎么就惹上了锦衣卫,但她久闻诏狱内抽筋扒皮、生不如死的刑讯手段,不等陆珩逼问就全招了,“民妇并未杀他,他欲对民妇动手动脚,民妇推了他一把,他倒在地上昏迷了。民妇害怕,就赶紧跑了,实在不知道他怎么会淹死在河里……” 常汀兰的声音又急又尖,生怕说迟了就被大刑伺候。陆珩用刀柄扒开树丛,仔细看里面的痕迹,漫不经心道:“你若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会随他来这么僻静的地方呢?” 常汀兰噎住,眼珠飞快转动,支吾道:“他说有要事相商……” “商量怎么下毒吗?” 常汀兰悚然一惊,惊骇地抬头看陆珩。陆珩已经把案发现场大概还原了,示意锦衣卫过来,将这个地方标注。陆珩握着绣春刀,慢慢走向常汀兰:“上月廿一,你从暗市买了砒'霜,你作何解释?” 常汀兰慌得手都在抖,哆嗦道:“民妇……民妇买来毒耗子……” 陆珩冷笑一声,说:“死到临头,还敢狡辩。上个月你买了砒'霜,没过多久韩文彦就死了。死前你们两人偷偷见面,他身上贴身带着你的手帕。我不过在人前提了一句现场可能有遗落之物,你就顶着夜色来案发地检查。地上的草虽然被人整理过,但根部有倒伏痕迹,看长度正好是一个成年男子的身高。草丛底部有一块地方被土掩埋,已经结块,应该是呕吐物。你如果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一进入密林就直接往韩文彦倒下的地方跑?人证物证俱在,还说不是你杀的人?” “民妇冤枉,真的不是民妇!”常汀兰听到陆珩准确说出当时的景象,身体一歪倒在地上,心态彻底崩溃,泪如雨下道,“民妇一时糊涂,买了毒药,但民妇并没有杀人。” 王言卿提着灯,慢慢走过来。陆珩出发时没有带斗篷,他怕王言卿着凉,伸手握住王言卿的手替她取暖,耐心已经告罄:“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将你这段时间所作所为如实招来。不然,你就去诏狱里想吧。” “民妇不敢。”常汀兰捂着眼睛痛哭,一边抽抽搭搭说出实情。 原来,年初季涣意外找到十年前失散的知己后,对韩文彦一见如故,主动给他介绍人脉,还让他们一家搬到自家房子里。两家人成了邻居,相互帮忙,最初倒也其乐融融。 从二月份起,季涣突然忙了起来,他心思完全被转移走,根本不关心常汀兰,反而长时间停留在隔壁,和韩文彦商量写书的事。常汀兰不满,跟过去旁听,但他们说的都是一些常汀兰听不懂的事情,常汀兰经常被冷落,反倒是简筠能时不时插几句。渐渐的常汀兰不想自讨没趣,不再去了。 季涣自知疏忽了妻子,但他无暇顾及家里,只能托好友兼同乡韩文彦帮他照应。韩文彦一口应下,常汀兰被丈夫怠慢,独守空闺,再加上韩文彦斯文秀气,风度翩翩,一来二去,他们俩人就勾搭上了。 常汀兰和韩文彦偷情小半年,前段日子季涣终于忙完了,在家里待的时间长了起来,渐渐发现了常汀兰的不对劲之处。季涣怒不可遏,去找韩文彦理论,常汀兰本来心惊胆战,但不知道韩文彦和季涣说了什么,季涣并没有将事情闹大。 常汀兰以为丈夫要脸面,不想和离,所以才息事宁人。常汀兰慢慢放下心,想要收心思和季涣好好过日子,然而没想到,季涣对她却越来越冷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