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在王言卿鬓角,不知道在按摩穴位还是摆弄她的头发,“是谁?” “一个是二十九那天守夜的宫人,名崔月环,一个是疑似在张太后宫里遭遇不公的小宫女,名秀葽。” 陆珩记得他也询问过守夜的宫女,那时候她可什么都不说。陆珩叹了声,问:“卿卿为什么怀疑她们?” 王言卿细微地调整角度,在陆珩腿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说:“先谈动机。我今夜一听到声音就跑出去了,可是没有看到任何可疑之物。我现在还不清楚对方是怎么做到的,但能布下这么大的局,想必花费的心思不少。他为什么非要装鬼呢?装鬼本身就代表一种弱势,并且反映了很强的报复心理。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如果是皇上或者蒋太后想要报复张太后,根本不会选择装神弄鬼。” 王言卿说到这里微顿,眼睛飞快地往窗外看。陆珩屈指,轻轻敲了王言卿额头一下:“原来还知道怕呀。宫里不同家里,下不为例。” 王言卿自知理亏,结结实实让陆珩敲了一下,嗯嗯应是。她接着刚才的思路,说:“所以,想出这个办法的人,应当是地位比张太后低,却又对张太后有着深仇大恨的人。” 王言卿说完,期待地看着陆珩。但陆珩没表态,只是问:“然后呢?” 二哥没说她猜的对不对,王言卿略有些失望,继续说道:“我先问了守夜的宫女崔月环。本来我没怀疑她,去找她只是想从她身上排查嫌犯。没想到,她的表现却很可疑。” 陆珩对此很感兴趣,手指划过王言卿发丝,示意她继续。王言卿一边回想,一边缓慢说:“我问她在守夜之前,是不是误食了什么东西,她当时的表现很奇怪,似有压抑,却并不承认。一个被打了板子的人,听到自己可能被人算计了,应该愤怒才对,她怎么会那么平静呢?我觉得可疑,就用话试探她,我记得我当时说的是茶水、糕点、零食,我注意到听到糕点时,她眼睛眨动变快,睫毛朝下收敛。她在心虚,而且问题多半出在糕点上。后来我又询问她闹鬼的细节……” 王言卿细微地停了一下,陆珩最开始不懂她为什么不说了,他看着她的表情,忽然了悟,不由轻笑:“闹鬼怎么了?” 王言卿想到自己刚才放的大话,忍着尴尬改口:“那只鬼闹腾出来的动静……其实还有些吓人的。然而当我追问时,崔月环神态忍耐、紧张,唯独没有害怕。我问她那只鬼是否可怕,她先应声,然后才点头。这就是很明显地说谎了,正常情况下表达肯定,点头和承认应当是同时发生的,怎么可能先说话、再点头呢?除非她明知道那只鬼是人为的,所以才不害怕。我当时便怀疑她了,之后我突然握住她的手,她下意识躲避,而且手心里有汗。今夜守夜,她临时换班,调到上半夜,我听到动静开窗时,她是第一个醒来的。” 王言卿呼了口气,说出最后的结论:“她说谎了,并且很紧张。要么她是闹鬼的主使,要么就在袒护真凶。” 陆珩手指在王言卿柔滑的发丝中穿梭,目光深长,若有所思:“卿卿果然天赋异禀,区区几句话,就问出来这么多信息。另一个女子呢,你为什么还怀疑她?” “秀葽完全是意外收获。”王言卿说,“我当时在慈庆宫中闲逛,无意发现她们。我一进去就发现秀葽心神不宁,看另一个宫女的表现,她应当遭遇了什么大事,深受打击。我正打算细问,秦祥儿就来了。我被秦祥儿叫去吃饭,问话无法继续,秀葽具体遭遇了什么,可能得明天再找机会了。” 陆珩微微眯眼,突然问:“秀葽长相如何?” “端正秀丽,只不过年纪轻,尚存稚气。”王言卿说到这里,不由转身,仔细看着陆珩,“二哥,你问这个做什么?” 陆珩低头瞥了她一眼,伸手盖住她的眼睛:“这些本事对外人使,别总盯着我。” 王言卿忍不住笑,她把陆珩的手掌拨开,说:“哪有。二哥,你为什么关心秀葽的长相?” 陆珩也没打算真的蒙她的眼睛,顺势放开,手指顺着她的下巴摩挲:“我应当知道这个女子有什么隐情了。” 说完,陆珩垂眸,似笑非笑道:“怎么,卿卿吃醋了吗?”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