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戏班子就来气儿,男儿大丈夫理应自立于天地间,那些个戏子却是靠着一张嘴和一张脸,糊弄女子! 可恨的是,某些小女子还偏就喜欢看。 真真是折辱了天下男子的颜面! 封衡幽深的凤眸微微吊起,冷言低斥,“退回辰王府!” 林深这便不敢继续多言了,讪讪退了下去。萧太妃此举的确不妥,她与太后好歹是先帝的嫔妃,如今却这般生活奢靡,传出去就是皇家丑事。 本朝数百年以来,世家俱是盘根错节,萧氏一族从祖上开始就占据了北方势力,萧太妃一直我行我素,也是仗着母族之力。 先帝在世上,甚是宠爱萧太妃,但这份圣宠之中,有几分是男子对女子的爱慕?又有多少是为了拉拢萧氏一族的势力? 林深一退下,负责彻查太傅府的虞铎,抱拳道:“皇上,臣这几日带人搜罗太傅府,因着那日巨雷来得太急,太傅没有机会着手准备,叫臣发现了几处暗室,但臣只是命人看守,并未将暗室打开。” 虞铎足够沉稳。 他不将暗室打开,是有所顾虑。 到底要不要彻底铲除太傅一党,关键还是要看皇上的意思。 万一让他查出了杀头的大罪,帝王若暂时不打算将太傅一党连根拔起,他岂不是多此一举? 虞铎的谨慎,让封衡很是满意。 封衡之所以让虞铎明面上调查太傅府,实则是给他机会逐渐掌实权,不过话说回来,太傅一党这几天当真安静如斯,早朝上也不喋喋不休了,就连两位御史也是安静如鸡。 那次雷击太傅府,当真是一箭双雕。 封衡挥手,让魏安明几人也退了出去。 他与虞铎单独待在了御书房。 虞铎知道,皇上是有事交代给他了。 他的机会来了…… 仙鹤缠枝纹的烛台上,灯火摇曳。帝王的脸,一半是明,一半是暗。冷松香中掺和了些许薄荷,叫人不由自主的镇定下来。 虞铎不得不承认,虽然他也是自幼就去了边陲,但论起谋略与心智,他远不及帝王。 他们的年岁相仿,但虞铎只觉得帝王仿佛早已历尽千帆,气场强大。这种气度是久经沙场生死才能历练出来的。 封衡看向虞铎,嗓音沉稳坚毅,“虞铎。” 虞铎再度抱拳,“臣在。” 封衡直言不讳,“你可知罪?” 此言一出,虞铎抬眸,愕然了一下,随即就撩袍跪地,“臣愚钝,还请皇上明鉴。” 封衡看着跪在龙案不远处的虞铎,也觉得不是很顺眼。在他的昭嫔心目中,他大抵根本不及兄长吧。 但虞铎是昭嫔的二哥,封衡找不到理由厌恶他。看不顺眼也只能忍着。 封衡从龙椅上站起身,绣暗金龙纹的广绣一挥,语气清冷,隐隐带着怒意,“你父亲多次隐瞒你的军功,他与虞大公子俱是欺君,而你虽是吃亏的一方,但也同样是欺君!虞家从上到下,男男女女都喜欢欺君!朕就是灭了虞家满门也不为过!” 封衡十八岁杀回京城之前,就已经提前两载派人潜伏京都,埋下了暗桩。 他登基之后,对朝中各大势力的动静了如指掌。 并非不知道虞家人的所作所为,只不过,他这人很喜欢放长线钓大鱼,直接揭穿了多没意思。 所谓欺君之罪,他若是直接揭穿,顶多可以杀几个人。 可若是好好利用这份罪名,或许……三十万虞将军也会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封衡擅算计,任何事,亦或者是人,但凡对他有利,他都能算计的明明白白、彻彻底底。 虞铎这下是当真不敢欺瞒了,额头触地,“皇上!臣有罪!但臣是庶出之子,生母身份卑微,父亲与大哥才是虞家之主,臣并非有意欺君呐!恳请皇上恕罪!” 虞铎后背起了一层薄汗,又在寻思着帝王的话,何为虞家的男男女女都喜欢欺君? 虞家的女子欺君了? 总不会是妹妹把? 今日在马场,皇上还抱过妹妹,虞铎看得真切,皇上看着妹妹的眼神已经近乎痴缠了。 不过,虞铎并没有问个明白。 这个节骨眼下,让皇上免了他的欺君之罪,才是重中之重。 封衡目光俯视,他调查过虞铎,是个可用之才。都说慈不掌兵,可若是一个统领兵马的将军没有保护百姓的赤子之心,又算什么大将军? 没有血性的统兵之人,只能是刽子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