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太妃被当面挑明了质问,依旧不动怒,反而思路更加清晰,“哀家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今后会明白的。张二姑娘的嫡姐是当今贵妃娘娘,她又是张相的掌上明珠,比虞家庶女好过千百倍。” 封时忽然讽刺一笑,眼中神色凌然,“母妃放弃那个心思吧,儿子不会争的,皇兄是个好皇帝。母妃之所以到了今日还不甘心,是为了那个人吧?哪里又是为了我!” 一提及“那个人”,萧太妃的情绪终于开始波动,“辰王!你休得对他无礼!你可知,他……” 封时又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他怎么了?母妃怎么不敢继续说下去?” 萧太妃眼中涌出太多情绪,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封时胸膛微微起伏,“母妃,今后还请你慎言吧。你应当知道,皇上眼睛里也容不下那人!母妃也该醒醒了,您现在不是十来岁的少女,你已活了半辈子了。那个人若是当真在意您,当年为何不争?您与太后难道至今还没清醒?” 萧太妃不想听到有关太后的任何事。 她痛恨太后。 太后是她半辈子的情敌。 “够了!哀家乏了,辰王千里迢迢从北地回京,也早些歇下吧!”萧太妃甩袖转身离开。 来到内室,萧太妃平静了太久的情绪开始瓦解,她从衣襟领口掏出一块白玉石,保养得宜的手轻轻抚摸着玉石,嗓音轻颤,“这辈子,哀家定会等到他!” 辰王从萧太妃的别苑离开,背影决绝。 回到听音阁,辰王的心腹跪了一地,其中一人道:“虞三姑娘是被将军府送入宫的,她此前的确来过王府,前后共三次,似有什么重要之事相求,属下调查过将军府,大概是与虞二公子的病有关。那虞二公子已到了强弩之末,需要宫里唯一一枚血灵芝治病。” “如今,虞三姑娘已是宫里的从四品美人了。” 辰王负手而立,站在一株水桶粗的玉兰花树下,闻言后一拳头砸在了树干上,许久没有转过身来。 风拂,叶落,夜色苍茫。 * 次日,无早朝。 封衡睡到自然醒。他寻常时候都是卯时起榻,今晨睁开眼,已经能看到幔帐外天光大亮。 男人修长的手撩开些许帷幔,泄了一缕光进来,他看向榻上正沉睡的女子,女子眼角残存媚色,呼吸清浅,封衡唇角微不可见的抽了抽。 真是好大的胆子。 哪有嫔妃无视帝王,在帝王起榻时,还在兀自呼呼大睡? 封衡的女人虽然不多,但也无人这般无礼。 本想抬手推醒虞姝,下一刻他看见虞姝细腻肩头的红痕,再观之其眼睫,还隐有泪痕,男人又难得良心发现。 是他昨晚太过分了么? 此刻想起来,还真是有些禽兽。 封衡收手,深邃无温的丹凤眼罕见的掠过一丝笑意。 王权在外面静等,今日无早朝,他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唤醒帝王。毕竟,皇上此前从不贪觉,每日准时起榻。 故此,王权也摸不准。 幸好,这会子皇上自己个儿醒了。 王权往前走了几步,一眼不敢多看床榻,“皇上,可要宣宫婢过来?” 封衡抬手制止,“不必。” 男人嗓音清冷低沉,但听起来似是心情不错。 王权只好自己上前伺候着帝王更衣。他不仅内心暗暗纳罕,这虞美人在皇上心里大抵不仅仅是一个嫔妃那么简单吧。 王权又联想到两年前那桩事…… 封衡踏出偏殿,感觉到一道视线,他侧目望去,就见虞贵嫔站在正殿门口,一副雍容华贵的穿扮,对着他福了福身。 对上男人深不见底的眼,虞贵嫔心尖猛然一跳,挤出一抹笑意。 皇上看向她了。 皇上果然还是惦记着她的! “皇上……”虞贵嫔喊了一声,还真是声情并茂。 封衡狭长的眸微眯,“来人,虞贵嫔性情温良,甚得朕心,赏!” 王权愣了一下。 性情温良? 谁啊? 虞贵嫔? 下一刻,封衡转过身,大步迈出翠碌轩。王权讪了讪,不明所以。 罢了,帝王心,又岂是他能够揣测的。 没过多久,御前小太监们就将赏赐之物送到了虞贵嫔面前。 虞贵嫔看着满目的御赐之物,一阵狂喜。皇上非但没有怪罪她掌掴了庶妹,反而命人送来滋补之物,可见在皇上心里,对她是纵容的。 而虞姝当真只是个玩/物,皇上也只是一时兴起。 自我一番洗脑之后,虞贵嫔缓缓挺直了腰杆,抬首昂胸,像一只骄傲的孔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