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着奋力往前爬,手指艰难够到土坑,用力地抓。 “陛下!!” “还叫什么陛下,你的陛下早就死了!” 大妖另一爪狠狠踩下,直接将喜弥勒仅剩的那只手臂碾碎,它发出更狂烈的笑声:“一只杂毛猴子,给咱们做菜的一块肉,要不是当年成纣在宴席上大开杀戒,叫你好运从菜刀下留一条好命,能叫你爬到元婴的位置上?还仗着成纣在咱们头顶作威作福这么多年?!如今成纣都死了,你竟还敢回来,真不知你是怎么想,猪妖都不会比你更蠢。” 喜弥勒已经没有力气了,浑浊的眼泪从他眼眶爬下来,他嘶哑喃喃着: “陛下…” “陛下……” 大妖看见他的动作,那半只手臂的残骸还朝着前面。 大妖顺着望过去,看见一个刚被填得凹凸不平的小土堆。 “你在够那土堆?” “对啊,刚才你就逃到这里突然不跑了……” “陛下……难道你把成纣的东西藏那里了?” 大妖看他这样,倒生出几分趣味,它望了望喜弥勒青白濒死的脸,又望了望那土堆,眼珠子转了转,忽然狞笑:“既然你想看!那老子就帮你拨开看一看!” 喜弥勒瞳孔骤然收缩。 大妖一爪狠狠按下,把填埋的土刨开,露出一个大坑。 然后他们都愣住。 “一块骨头?” 大妖又是奇怪又是暴怒:“还是裂的?成纣就留了这么个东西?还是你故意蒙骗老子?!” 喜弥勒呆呆看着那块裂开的逆骨,好半响才反应过来,他咧开嘴,发出的却不是笑,是呜咽。 “陛下……” 那呜咽渐渐变为嚎啕的哭: “陛下!” “陛下!!” “闭嘴!” 大妖心头忽然升起强烈的不安,那种不安毫无由来,就像天突然阴下来。 它烦躁又暴怒,怒喝着喜弥勒,下意识伸爪子去够那块裂骨—— 它僵在那里。 一滴殷红的血,从泥土中渗出来。 一滴、一滴 十滴,百滴 成线,成片 无数的血,从泥土冒出来,涌出来,汇聚成血溪,滴滴答答落进河流,所过之处,清水被侵染成深红的墨色。 所有妖呆呆看着,看着忘川变成红色。 它们呆呆地面面相觑,呆呆看向它们的老大。 大妖脸上维持着震惊愤怒的表情,身影倏然化为飞灰。 “…” “……” “轰——” 所有妖轰然而散,发疯般地往远处逃窜。 后背快把他压碎的力量消失了,喜弥勒用力咳嗽两声,从泥土涌出来的鲜血汇成血河包裹着他,冰冷的血渗进身体,修复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把他碎裂的妖丹聚合在一起。 喜弥勒眼眶发烫。 “陛下,你终于回来了!” 他抹一把眼泪,等妖丹稳固了,艰难爬起来,看见整片已经变成赤红的忘川河。 血水涌出来。 血河漫过河岸,漫过山岭和深谷,漫到肉眼望不尽的地方,喜弥勒站在这里俯瞰,望见之前疯狂逃窜的妖群被血色吞并,仿佛一桶赤色颜料泼在山河画卷上,崇山峻岭和森密山谷尽数被泼上一层赤艳的深红。 然后血海开始翻涌。 喜弥勒嘴唇哆嗦,他睁大的瞳孔里倒映着轰然溅起的惊浪血浪。 那血海翻涛而起,如擎天巨柱,插入灿阳高照的天空,像一把尖刀劈进铺天的幕布,然后…… 狠狠地撕裂!! —— 林然正在抄佛经。 侯曼娥不在,她可是法宗首徒,法宗最该忙得团团转的人,王长老看见她闲的蛋疼一样天天跟在林然屁股后面乱转就眼疼,而且明镜尊者这里毕竟不是他们剑阁法宗,尊者清修的地方,林然一个人来已经是特许了,怎么好总是打扰。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