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让她怎么走,拖着床和房子一起走? 喜弥勒恼羞成怒:“这可是陛下亲手下的禁咒,当然不是普通的锁铐挥挥手就能斩断。” “哦。” 林然:“所以怎么解?” 喜弥勒:“……”这死丫头!陛下怎么就不弄死她! 喜弥勒真的很想扭头就走,这女人邪门得很,偏偏又合了陛下的眼,是这么多年来陛下第一个看重的女人,他别说骂她杀她,他但凡敢动她一根手指头——他靠近她三米之内都不敢!! 他是偷偷来的,要是私下给她解开镣铐,之后被陛下知道了,他不得当场变成肉酱。 可现在陛下那边…… 喜弥勒在原地转了转,一咬牙终于下了决心。 “把你的眉心血滴在链子上。” 喜弥勒把方法告诉她,然后立刻警告道:“但你别想着能跑,这锢在手上的镣铐可去不掉,你仍然没有修为。” 林然不置可否,用指甲划破眉心,格外鲜艳的血珠一滴一滴坠在锁链,赤红锁链像被腐蚀一般渐渐黯淡,然后倏然崩断,剩下的部分镣铐液体一样流动,正好拴住她的双手双脚。 林然活动了一下手脚,虽然仍然被拴着,但起码能自由行动了。 小红尾巴拉着鸡仔哒哒跑到她脚边,好奇看着她,林然瞥它一眼,想了想,把它尾巴尖拴着的绳解开,把小鸡仔放归自由,然后把它塞进怀里。 小红尾巴嘤嘤叫着往外挣扎,林然只问它:“你是不是想换个红焖味的风格了?” 小红尾巴安静如鸡。 林然顺利把它按回去了。 她从床沿跳下来,赤脚踩在地上,喜弥勒立刻后退,然后扔给她一件黑袍:“你套上这个。” 林然迎面被罩了一脸,艰难把袍子取下来看了看,陷入了沉默:“…你确定吗?这是你们陛下的衣服。” 难道喜弥勒真是在人间没什么留恋的东西了,特意来拉着她一起死? ——这是何等的深仇大恨! “叫你穿你就穿。” 喜弥勒不耐烦说:“跟我走,别想跑,整座王都皆在陛下掌控之中,你哪都跑不了。” 林然把袍子披上,宽大袍沿垂落,遮住她脚腕间的血链,呼吸间都像染上成纣身上那种冰冷而嗜血的气息。 她笑着说:“我不会跑的。” 喜弥勒古怪看了她一眼,不敢再看,急匆匆地往外走。 林然跟在他身后,看着殿门打开,时隔一个多月,终于再次直面阳光。 但是阳光一点也不明媚灿烂。 林然仰起头,看见整片天空都变成猩红的赤色,像泼天的血瓷皲裂出斑斑碎痕,无数绚烂的流光从那些裂痕的节点投射下来,越来越明亮、越来越璀璨,好像亘古昏夜出现最初一缕光,日益闪耀,带着灼灼的生机,已经迫不及待要打碎这万古漆黑的长夜。 新的时代,即将到来了。 林然笑了一下,收回目光,慢悠悠跟在喜弥勒身后。 喜弥勒步子越来越快,带着她一路走离皇宫中心,越走越荒僻—— 直到林然看见熟悉的后山。 整座后山都被笼罩在一片血海里,血色屏障如同倒扣的碗,风浪卷成巨大的旋涡在半空搅动,雷光在猩红的天幕中若隐若现。 喜弥勒望着天空,吞了吞唾沫,他透过屏障望着那山丘上巨大隐约的红影,像望着天神,敬畏中夹杂着说不出的恐惧。 “陛下就在那里。” 喜弥勒指着不远处的山丘:“你去吧。” “一会儿无论看见什么,你都不要尖叫、不要逃跑,实在不行你就跪在那儿,你不会死,陛下不舍得杀你。” 他像是生怕林然不敢去,着重强调说:“林然,我不懂你和陛下究竟想做什么,但你要明白,这世上有资格与天一争的,除了江剑主,唯陛下而已!已走到这种境地,若是陛下出了事,这满天下谁也别想能活!” 林然望着天空,有些出神。 她眼神怔怔的,望了很久。 在喜弥勒以为她要退缩的时候,她突然叹口气。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