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不是普通宫女。”荣王盯着她,声音意味不明:“你是谁?为谁做事?” 林然望着他,不答反问:“你觉得他们能拦住我吗?” “是孤在问你话!” 荣王表情阴沉下来,居高临下地冷笑:“孤看出你武艺不俗,但更知道你没有丝毫记妖族血脉,更使不出半点妖力!这整座华阳宫已经被孤重兵包围,只靠单纯的武技,任你是战神转世也休想逃出去!” 林然不语,只是缓缓看向翠玉。 荣王敢这么肯定她没有修为只会些武艺,必定是从知情人嘴里得到的。 翠玉对上她的注视,好似无奈地摇了摇头,口型无声说:道友,敬酒不吃吃罚酒,对不住了。 “你不说孤也猜得出,你必定是郭山派来的眼线,” 荣王冷笑:“你倒是忠诚,孤就让你死个明白,今日冬宴,就是孤为那老东西设下的局!他进了宫,就别想再出去,等孤扣下你,就把你押到太和殿,算他郭照一个谋害皇族意图谋反的死罪!你若是识相,现在乖乖徒手就擒,孤还可以给你留一条全尸。” 林然与翠玉对视片刻,目光又重新移回荣王。 “全尸?”林然歪着头听,笑了一下:“可我还不想死。” 她笑起来很美,像一片花轻落在湖面,浅浅漫开涟漪,沉静又柔和的美。 剑的骨,却有一副实在柔软的皮囊。 翠玉清晰看见荣王愣了一下。 这个残暴、贪婪、昏愚、重欲的男人,此时却像是没有见过女人的毛头小子,紧紧地、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你若是好好求孤…”荣王喉咙滚动了一下,哑声说:“孤放过你也说不得。” 刘尚宫王大监大惊:“殿下,葛司徒陈司马说不可……” “那还是不必了。” 林然手摸到自己领口,握住风竹剑柄,从层叠厚密的衣领中,一寸寸拔出青色长剑。 “别人给的命,可不是我的。” 她弯一下眼睫,声音轻快:“自己的东西,还是自己去夺来比较放心。” 弧光乍现,剑芒划出半个清冽的弯月 禁卫们一拥而上。 “杀——” 林然不知道杀了多久。 人影在面前倒下,鲜血在喷溅,血肉被剑锋割开的触感从清晰到麻木。 荣王昏庸,但也不傻,他懂得不打草惊蛇,也就同样懂得召来许多禁卫以防万一保卫他的安全。 许多许多的人,源源不断地涌进院子、冲上来。 她的手腕酸胀,后来是整条握剑的手臂,甚至是半边身体在不自觉地轻轻抽搐。 身上有种麻木的痛感,林然已经不太记得自己是哪里被对面戟尖挑破过,也许是后背,也许是腿,也许是脸颊。 但至少她知道她应该是杀了很多的人,以至于她从院门,杀上了重重石阶,杀到了荣王面前。 她看见了许多张惊恐的脸,那些肃杀冰冷的禁卫们终于停下了脚步,瑟缩着不敢上来 ——他们像看见鬼一样看着她。 然后是荣王暴怒的脸,他举起一柄巨斧劈了过来,斧头缠绕着浓郁的妖气,在碰到她身体的时候,发出腐蚀般的轻呲声。 夜更黑了,黑得只能看见剑锋一闪而逝的光。 林然一剑挑开斧尖,剑尖顺着斧身一路斜下,重重划在荣王身上,划开他厚重的甲胄,鲜血涌出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