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看着随着林然一路走元景烁那双一路在地上划拉的膝盖:“你不觉得阻力有点大吗?” 林然茫然:“不觉得啊。” “不觉得个屁!” 天一怒声:“什么鬼样子,抱着!好好抱着!” 林然只觉得天一莫名其妙,到底换了个公主抱:“那这样行了吧。” 天一不说话了。 林然只当它满意,抱着元景烁往外走,走到城门边,正遇上云长清。 云长清收到传讯匆匆赶来,一抬头,先看见个横漂的元景烁,低垂的脑袋搭在林然肩膀,林然打横抱着比她长两个头的男人,像抱着个大玩偶,被元景烁的头发挡住视线,她胡乱把他头发往后一撩,歪着头认认真真看路往前走。 云长清有一瞬失语,然后才反应过来:“现在就走?” “对,他伤得太重了。” 林然望向远处的血茧:“你这里一个人撑得住吗?要不等我送他去回来帮你?” 云长清说:“没关系,我已经和老祖联系上了,老祖与圣贤学宫的长老正在赶来,这两日就能到。” “那就好。” 林然想了想:“云师兄,我想麻烦你件事,若是哪天我师门的师兄弟找来,你帮我带一声好,我送完景烁就不回来了。” 云长清一愣:“你不等他们?要去哪儿?” 林然说:“去哪儿还没想好,但我暂时不回剑阁,我要四处走走…我挺好的,你与他们说他们该干嘛干嘛,不用担心我。” 云长清看着她,她目光清亮,神色却沉静,看不透在想什么。 明明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平日里鲜活又明媚,像照在手心的阳光触手的真实,但有的时候,他又会觉得她其实很远。 她静静站在遥远的尽头,望向的目光,像透过幽静的夜雨重雾,朦胧又辽远,让人永远看不真切。 “在成庄斩妖大典时,妖主曾突然出现,无缘无故要杀我们所有人。” 云长清突然说起不相干的事,林然看他,他笑着说:“我们自然是奋力反抗,多亏剑阁北辰法宗与各门联手,才保得我们性命,妖主有事离开,只留一句“让我们别后悔”,那时我们只觉得可笑,他一言不合就要杀人,我们难道就乖乖任由他杀吗?” “可如今,我看着这金都满地疮痍,生灵涂炭,又不免再想。”云长清说:“若是那时真能斩杀了慕容夏侯两族主力,又把罗夫人逼出原型,那金都就不会被血祭,祸患被消弭于襁褓,固然当时多死了些人,可是不是就不会有今日惨状了?” 林然不知道还有这一出,有些惊讶,半响轻轻摇头:“谁也不是先知,能料到今日事,当时的罗三娘也未必没有后手;反倒是妖主真要无缘无故杀那么多燕州修士,人族与妖域闹起来才是大祸呢。” 云长清便笑了:“我也这样想,谁也不能看见未来,谁也不知道自己一个举动,会改变未来的什么,又是好是坏。” 云长清说:“既然如此,又何必压在心上时时自扰,倒不如放轻松,该做什么做什么——至少现在罗三娘总是死了,金都也会重建,事情不会更糟,就总是会变好。” 林然没想到他会这么安慰她。 事情不会更遭,就总会变好。 她看着云长清,好一会儿,笑起来:“我明白,谢谢云师兄。” 云长清也笑了,退后几步让出城门:“一路顺风,口信我会给剑阁带到,我这里还忙,就不多客气送你,等来日我们好好再聚。” “好!” 林然走出城门,回头看,云长清遥遥与她挥手,宽袖云襟,世族的兰芝风范中,又一派温润如玉的干净。 天一赞叹:“果然天下英雄不可小觑,这年轻人资质不算拔尖,但这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