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有爱、有恨,有嫉有怨有占有欲,有渴望的东西有追逐的梦想,我们鲜活地活着。 可是她连哭都不会了。 奚辛也蹲下去,抱住她。 原来到头来,最可怜的其实是你。 “林然。” 奚辛下巴搭在她颈窝,低声说:“你真是个傻子。” …… “看看你的样子!” 禁卫松开手,奚柏远跌坐在书房。 他披头散发,浑身是血,根骨寸断,元婴还被握在手掌,已经龟裂出无数碎痕,有如婴儿般低微地蜷缩成一团,灵光黯淡。 苍通之指着他,声线颤抖:“奚柏远,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 膝盖磕在木地板的声音很沉,奚柏远踉跄一下,缓了好会儿,才慢慢扶着墙站起来,走到书桌后面的椅子。 堂堂九州第一人变成这么个落魄样子,让人看得心里难受,石长老和叶长老对视一眼,默默和禁卫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奚柏远和苍通之,万仞剑阁的无情剑主和掌门。 “当年你说你爱上凡女,我们没拦你;你为她离开剑阁久居这里,我们没拦你;你为她擅动无数人的命线,生生为这一座城的凡人添寿百年,前无古人后不会有来者,煌煌闹得满城风雨,我们也没有强拦你,我们甚至将这座城从青州疆域图中抹去,只为不让世人非议,给足你要的清净。” 苍通之字字含怒:“你是无情剑主,你是剑阁的肱骨之柱,我们需要你!我们亏欠你!所以我们给了你超过所有人的特权和自由!可是你是怎么做的?擅闯妖域杀妖族君侯、偷盗妖丹妖骨,违背禁令推演祭阵、还试图逆天改命——” “奚柏远,我只问你。” 苍通之震怒一拍桌子:“你在做这些混事的时候,还记不记得你是剑阁长老,是万仞剑阁的无情剑主!!” 奚柏远终于走到椅子边,他握着扶手缓缓坐下。 血淌过椅背,滴滴答答坠在地板,奚柏远仰起头,望着屋顶,木然地发神。 苍通之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也没兴趣知道。 奚柏远化神失败、身负重伤,未来百年怕是都修复不了元气。 妖域损失不小,剑阁要想方设法补偿妖域的损失堵住它们的嘴,更要严密封闭消息、震慑可能的动荡… 这一场闹剧,闹到最后,没有谁占到半点好处。 罢了,罢了,苍通之想,就当让奚柏远死心,以后安安生生待在剑阁,也算是寥寥一点慰藉了。 “一会儿你就跟我回去。” 苍通之深吸口气,平复下怒意:“你妻子可以一起带走,但是你必须走!以后必须在剑阁眼皮子底下!无情峰一直给你们留着,你好好养伤,二百打魂鞭我给你记着,等你伤势稍好,立刻——” “师兄。” 苍通之听见奚柏远喃喃的声音:“你说我这一辈子,像不像一场笑话。” “你说什么?”苍通之皱眉,终于注意到奚柏远身上隐隐的异样感:“你到底怎么了?” 奚柏远又不说话。 “掌门师叔。” 江无涯低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苍通之听见他的声音就忍不住叹气,又更生怒意,指着奚柏远怒喝:“但凡你在那个女人之外,能有半分顾念剑阁、顾念你儿子顾念你这个嫡亲的弟子,你都不会无所顾忌干出这样的事!” 奚柏远终于有了反应。 他慢慢抬起头,望向门外的方向,忽然道:“师兄,我有话想与他说。” 苍通之冷冷:“你想与他说什么?你还有脸与他说什么?” 奚柏远却笑了,那笑容有道不清的古怪。 “师兄,他是我的弟子,你说我想与他说什么。” 奚柏远哂笑:“即使你要抓我回去,总不能让我们师徒说一场话都不行。” 苍通之看着他,站起来往外走,顿住脚:“柏远,我不能不让你说话,但是我要你记住,你沦落至此,是你自己造的孽、是你自己选的,不是他的错! “即使真要掰开了论,也是你这个做师父的先抛弃他在先!” 苍通之说:“他站在剑阁这边是为公正、是为大义,是对的事!他自己也有满腹苦楚,他憋着不说,是他不想给别人添麻烦、是他要自己扛,却不代表他不苦。” “师兄,我明白你的意思。” 奚柏远说:“我真的没怪他,也不会迁怒他,我只是想和他说说话。” “如此最好。” 苍通之看了看他,忽而叹气:“柏远,无涯是个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