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血腥味。 从白天等到黄昏,什么消息都没有, 直到戌时之际,留在酒楼的锦衣卫察觉前边有动静,便去查看。 不多时从前边酒楼行到后院,朝着华音一颔首:“夫人,大人派了马车过来,接夫人回府。” 听到这话,华音终松了半口气。而余下的半口气,在未知童之乐云情况前,无论如何都松不了。 她没有什么可收拾的,只披上厚实的斗篷便出了酒楼。 马车已经侯在了门外,裴季没来,但有几十个护送的人。 裴季没来,便是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 上马车前,她问了前来迎接的侍卫:“可知童管事与八姨娘的情况。” 那侍卫默了一下,低下头委婉道:“夫人还是等回到府中亲自去看吧。” 闻言,华音心底一沉,快速上了马车,吩咐车夫:“速回府中。” 街道无人,马车很快便回到了裴府。 下了马车,华音抬头看了眼府邸的大门,曾有“裴府”二字的牌匾已不见,大门也被撞得残破。 她无暇多想,快步入了府中,处处可见也届时被砸损的痕迹。 不论血楼威胁一事,太后也已经对裴季早已积怨甚深,得了机会查封裴季的宅子,还不得拆了砸了。 估摸着裴季的那堆满价值连城珍宝的库房也被洗劫一空了。 华音才走过前院,便有裴季近身的飞卫过来迎,恭敬道:“大人还在宫中,不知何时回来,寒院被砸毁得厉害,夫人且先回兰茵院休息。” 华音脚步一听,神色紧绷着,问:“童管事与八姨娘何在?” 飞卫默了默,缓缓回道:“童管事与八姨娘皆在落竹苑。” 落竹院,也是童之所住的院落。 华音约莫知道是在哪个方向,脚下方向一转,疾步往落竹苑而去。 入了院中,便见有数个太医站在院中不知商议着什么事,眉头紧蹙着。 也不知他们是如何得知华音身份的。在见了华音后,他们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相继颔首喊了一声“裴夫人。” 华音看了眼灯火亮堂的屋子,收回目光看向他们:“童千户现今如何?” 几人面色沉静,沉默了一会后,有太医先开了口:“若是再晚一日,估摸大罗神仙都救不回了。” 华音心弦骤然绷紧,暗暗收紧了手心,声音有一丝微颤地问:“那现在呢?” “若是熬不过今晚,也只能准备身后事了。” 华音闻言,酸涩顿时充斥一双眼,蓦然转过头,手掌捏着额头以手心遮住了双眼,遮住了她现在的情绪。 在听到童之的情况,没有任何征兆的红了眼,蓄了泪。 飞卫见状,忙对几个太医道:“几位大人半日滴水未进了,且先去吃些东西果腹,晚间还要劳烦几位大人。” 说着,吩咐了另一人请他们去休息。 几个太医虽然也困惑为何裴大人与其夫人对一个千户都如此紧张担忧,但也极有眼色见,没有说什么便随着侍卫离去。 人走了,华音缓了好一会,把那眼泪逼回了眼中,指腹擦拭了眼尾的湿润后,把手放下了。 双目虽然没有眼泪,但依旧泛着红。 华音暗暗呼了一口气,嗓音略显压抑:“我去看看童管事。” 说着,便往那主屋走去。 屋外有两人看守者,华音未推开房门,便听到屋里有人小声啜泣,像是八姨娘乐云的声音。 华音把房门推开走了进去。 听到开门的声音,屋中的人转头看来。 华音看到坐在床榻外的人,一愣。 难怪那些太医能认得出她,原来是乐云脸上的人皮面具还尚未取下。 乐云见了华音,连忙抹泪,声音哽咽地唤了一声“夫人”。 华音关上房门,转身往床榻走去,未到床榻外,童之那张苍白无血色,且有鞭痕的脸便映入了眼中。 脸上都有鞭痕,更遑论被衾之下的身躯。 华音心下一闷,双眼又开始酸涩了。闭上了眼暗呼了一口气调整后,才睁开了双眼继续走到床边。 乐云捂唇哭出了声,声音颤抖的道:“本来童管事有机会逃跑的,但他还是留下救了我。” 乐云知道自己就是一个替身棋子,也有了随时被丢弃的准备了,可没想过童之会真的信守承诺的护她。 “脸上的面具也是童管事做的,他说没有特制的药水很难取下,旁人也很难看出端倪,还让让我咬死了说自己就是裴夫人,不然我对他们来说便没了活着的价值……”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