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下。 裴季把罐子放到了一旁的茶几上,立即把被衾拉上,盖住了华音的肩膀,只露出了那只有伤口的手。 下一瞬执起华音的手,在取血的伤口处撒上止血药粉,快速的用纱布缠上,所有的动作极为利落,几乎一气呵成,没有半点停顿。 须臾间,裴季包扎好了伤口,把手放入被衾之中。 被衾把华音盖得严实。 裴季盯着老翁,悠悠开口:“童之。” 屋外童之打开了房门,入了屋中,站在屏风外听候差遣。 裴季语声淡淡的与老翁道:“在我侍妾清醒过来,再确认毒蛊已解,没有问题后,你再离开。” 说罢,吩咐童之:“请这位老先生到一楼客房用茶。” 老翁脸上带着笑意,把东西一收,把毒血蛊取来,道:“这东西我要带走。” 不待裴季应下,他绕过屏风,走出了屋子。 裴季吩咐婢女去准备热水来给华音擦洗身子。 婢女退下后,他拉起华音另外一只手把脉。只懂些许医理的裴季只知脉搏平稳,却也不知有无隐患。 童之去而复返,裴季再而吩咐:“让人把南诏王城有名的巫医都请来,另外盯紧那老少二人。” 童之应声退下。 不过小半个时辰,童之请来了三个擅蛊的巫医。 三个巫医都道华音的体内的毒蛊已解,并无毒蛊。 华音悠悠醒来,已是一个时辰后的事情。 缓缓睁开双眸,便对上了裴季盯着自己瞧的黑眸,她有些茫然:“我昏睡多久了?”话音刚落,她瞬间想起昏睡前的事情,忙抓住了裴季的手:“我的毒蛊可解了?” 裴季静默地望着她,眸子幽深,神色平静,华音从他的表情上看不出任何的讯息。 她语声带着试探:“毒蛊还是没解吗?” 许是被取了半碗血,还解了蛊,所以华音脸色有些白,也显得气血不足。 十息左右,裴季才开了口:“毒蛊解了。” 华音闻言,瞳孔微微一缩,征愣半晌,嘴角缓缓上扬,眼尾微弯,笑意顿时涌现,但因不太敢相信,所以笑意很快敛去,露出怀疑之色。 “真解了?”华音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么顺利就解了蛊,毕竟这蛊是用来牵制她杀裴季的毒蛊。 裴季望着她多变的表情,嘴角勾了勾:“我应过你,自是不会食言。” 华音摸了摸心口的位置,感受了半晌也感受不出什么变化,她抬起明亮的眸子望向裴季:“毒蛊解了,那我是不是不用毁容,也不用死了,更不用受制于人了?” 裴季轻嗤一笑,戏谑道:“你这般贪生怕死,可没有半点杀手的血性。” 华音撇嘴:“谁生来就想做杀手?”说着,又抑制不住笑意,毒蛊终于解了,她如何能不开心? 开怀过后,华音想起方才那个老翁,笑意微敛,问:“那老头呢?” “还在客栈中。” 华音从床上坐起,裴季起身取来了她的外衫。在她坐起之时,他把外衫披在了她的肩上。 华音一愣,看了眼披在自己身上的外衫,再而缓缓地抬眸看向裴季,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似乎有些许的怪异的暧昧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但裴季的眼神依旧幽深如昔,他倒是不觉半分尴尬。 华音觉得尴尬,只好自己避开他的目光,问:“是如何解的蛊?” 裴季简单地与她说了个大概,说到铃铛处时,眸色深沉:“若我没猜错,铃铛内有蛊虫,若无意外,是母蛊。” 华音面色一凛,看向裴季,目光惊讶:“若那是母蛊,那他岂不是下蛊之人?!” 裴季转移目光,往门口望去,慢悠悠地道:“他既能拿出母蛊来解开你的毒血蛊,那便是留有后手。那老头不怕死,只要锦衣卫对他一出手,这客栈恐会有无数蛊虫从阴暗角落中爬出。” 华音闻言,下意识的环顾了一圈四周,微微缩了缩肩膀,她已经对蛊虫生出了不适,一听到这玩意便觉得头皮发麻。 裴季严谨道:“这客栈定是不能继续住了,方才我已让童之准备了新的住处,一会出发。” “那老头如何处置?” 裴季吐出“带走”二字。 华音沉吟半晌,掀开被衾下榻,道:“我准备准备,随大人离去,” 裴季并未出去的打算,华音穿上外衫,裴季把她的下裙取来。 华音动作顿了一瞬才伸手接过,边更衣边问:“他取我的血,真的是想用来喂养毒蛊?” 一想到自己的血成了毒蛊的饲料,华音心里极为不适。 裴季面色也沉了下来:“解蛊之时,那少年把你的血带走了,锦衣卫去追,但那少年显然不是寻常人,很快便甩开了锦衣卫,没了踪影。”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