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散得干干净净,连那些尸首都被收走,只剩下鲜血横流,把雪地染成赤红一片。 这一年的冬天,因为这件大事,过得格外萧条,昭丰帝又开始了缠绵病榻的日子,连罗天珵都召见的少了,只有扶风真人圣眷不衰,时不时要进得宫来,陪日益老迈糊涂的天子谈那丹道长生之事。 往事已经被漫长的岁月藏在了最深处,罗天珵一直疑心安郡王临死前的那句话,开始悄悄探查,却毫无进展。 他也曾怀疑,说不准安郡王是信口开河,就是想在他心中种下一根刺,好等着君臣反目的那一天。 其实,这一点安郡王恐怕是要失望了,以昭丰帝如今的状态,是等不到了。 罗天珵试探地问过老夫人:“祖母,我父亲当年究竟是如何没的?” 老夫人也不再隐瞒,从长子中了己方射出的冷箭讲起,老国公的坠马,罗四叔的调查和数年的失踪,一一道来,听得罗天珵心底生寒。 老夫人犹豫半天,又多说了一句:“就是你的母亲,我都怀疑不是投水自尽,你那时还小,恐怕不记得了,你母亲是顶要强的人,我千思万想,为了你她也不该寻死的。” 一番话说的罗天珵心口发疼,只恨自己对小时候的记忆竟是半点都无。 这一日他见了扶风真人。 扶风真人虽是借着他的手爬到了如今的国师之位,其实是有些真本事的。 他便问:“真人,我对五岁之前的事半点没有印象,可有什么法子能想起来?” 他不知道为何想寻回幼时的记忆,可前后两辈子形成的直觉都在提醒他,那一定很重要。 或许,是要让他想起母亲的模样呢? 扶风真人捋了捋胡须道:“按理说,四五岁时的记忆,应该还是有一些的,特别是世子本就聪慧。” 罗天珵点点头。 他就是奇怪这一点啊,他这么聪明,怎么会一点儿时的记忆都没有? 祖母说母亲走后他病了一场,那也不该把脑子病糊涂了吧? “贫道有个法子,或可一试。” 罗天珵点头答应。 二人置于密室,扶风真人取出铜钱一枚,红线一束,悬挂铜钱在罗天珵面前摇摆,口中念念有词。 罗天珵视线渐渐模糊,好像进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混沌中,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眼前骤然清楚。 父亲去世了,母亲总是默默流泪,入夜哄好了他,常常一个人悄悄出了门,去聆音亭赏月。 他很小,却隐隐懂得母亲的心情,每见母亲出去时,就悄悄坠在后面。 聆音亭是国公府最美的一处景致,旁边是大片的玉簪和芍药,他躲在里面,母亲根本发现不了的。 那一晚月亮很圆,像他刚刚吃过的烧饼,母亲很美,对着月亮又哭了。 他想,他要是快些长大就好了,别人说他长得像父亲,母亲见了长大的他,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风有些大,吹过芍药花丛,他有些怕,想走到母亲身边去,可是忽然跳下一个人,把母亲抱起来就丢到了湖里。 母亲挣扎之下,扯下了那人的面巾。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