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这个意想不到的客人,言笑晏晏: “听说李大人得了陛下青眼,如今擢任户部尚书,本侯在这里先恭喜大人了。” 李泽明抬手一拱:“侯爷客气了。” 安平侯笑了两声:“不知李大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李泽明这个人,在今日之前他听说过,却从来没有打过交道,所以这位尚书上任之后,先来侯府这举动,着实让安平侯看不太懂。 而正因为不懂,所以心中才更为谨慎,表现得也越发戒备。 李泽明不是迂回的性子,听到这话,倒也不遮不掩,开口便道: “李某赏识侯爷才华,愿意归附侯爷。” 这直剌剌的一句,惊得安平侯手一抖,手中茶杯里的水都洒了出来。 “李大人这话就说笑了,你我都是大周臣子,同为陛下效劳,归附不归附的话,可莫要乱说。” 况且为了他的才名? 他真信就有鬼了! 真当他不知道,自己这诗文侯爷的名声在外头有多蹩脚吗? 本就是为了在人前打马虎眼,故意扮得半瓶子晃荡,现在上来一个人就说将是被他的才华吸引,安平侯还没傻到分不清真假话。 然而被安平侯拿话挡过之后,李泽明却是一点慌乱和窘迫都没有。 不止如此,还依旧直刀子进出: “侯爷心中沟壑万千,在下愿倾心辅佐,不求侯爷一沐三握,但求允在下入幕为臣。” 这话就说的太过直白了。 饶是安平侯知道此刻书房中只有自己与李泽明二人,还是忍不住发慌,差点从轮椅上站起来。 “不管李大人此举是出于何意,请恕本侯难以苟同。本侯胸无大志,只求琴棋诗酒,吟风弄月。一颗赤城忠心,也全在忠心事主。” “李大人今日这番话,本侯可当做不曾听见,出了这门也不会与旁人叙说,只是多言告诫李大人一句:异心莫生,好自为之。” 说着,安平侯伸手一指不远处的门: “李大人,请吧。” 这显然是要下逐客令了。 李泽明倒也没有死缠烂打,起身看了安平侯一眼,便如来时一般往外走去。 临到门口却又停下,回头: “我等着侯爷来寻我的那一天。” 说完这话,李泽明推开屋门,带上头上的兜帽,一袭灰扑扑的衣衫就这么融进夜色当中。 眼见着李泽明远去,一直侍奉安平侯的管事周勇这才重新推门进屋。 眼见着屋门重新合上,隐藏在暗处的天歌重新靠近书房,听着屋里断断续续传来的声响: “去查这李泽明是谁的人。” 说话的人是安平侯,显然被李泽明方才那一番大逆不道的话吓得够呛。 自己做某些事是一方面,可真遇到一个说话不把门的,又是另一方面。 尤其被人当面这么不遮不掩的点出心思,饶是安平侯也有些吃不消。 听安平侯说完方才的始末,周勇略一沉吟: “侯爷是觉得,这李泽明是那位派来诳话的?” “不管是谁,这人出现在这里就不对劲。你说这姓李的前脚刚当上户部尚书,后脚就跑到本侯面前示好,这能没有鬼吗?从兵部调任户部,这横跨六部之二,以往从来没有过吧?多少眼睛盯着他呢,祸水这就引到本侯这里来了?” 安平侯显然还没有从方才的受惊中缓过来,一气儿嘚吧嘚吧说了不少,也不带喘的。 周勇沉吟片刻,却是没有直接按吩咐办事: “属下倒是觉得,这李泽明或许并非如侯爷所想的那样。” 安平侯愣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屋内响起周勇的声音: “其一,此人说话虽直白,但处事却细致。且不论您方才所说书房之事,他来时灰衣斗篷,又坐着没有徽记的马车,更是专程饶了一圈才过来,可见其心思细腻。” “此人若是真有攀扯侯爷,想让陛下以为您结党营私,完全可以白日里光明正大的拜访,这样起步更容易被人怀疑?” “但是话又说回来,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这个李泽明先前在户部,却因为没有背后无人而被拖到兵部,这么些年下来,一直原地踏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