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着,一定要瞒着。 泪水从卢之婉的眼角滑落,打湿了精美的绣枕。 一夜无眠,枯躺天亮。 直到第二日侍奉的婢女发现她双眼通红肿如胡桃。 “做了噩梦魇到了,莫要乱出去声张。” 卢之婉如是解释,婢女自也不敢计较分明。 昨夜种种,就像一场悄无声息的梦,悄悄潜入,悄悄离开。 若不是放在床头的茶杯里茶渍仍在,卢之婉也要信了那是自己做的一个噩梦。 可是这般委屈,她不能说,也不能讲,只能戴着竹篾悄然寻医,悄然调养。 - 随着蒋氏兄妹的离去,将军府似又回到两个月前的日子。 但一切还是不一样了。 尤其是随着魏老将军的病情加重,少将军的婚事终于提上日程。 以往魏宁还能在父亲催促婚娶的时候,以男儿功业为重推脱,可如今老父将去,朝廷让他承袭父职的旨意也已下达,就连比他小一岁的庶弟魏安也在同年娶妻,他又哪里忍心不让老父瞑目? 卢之婉满怀期待,却再怎么也没有想到,魏老将军从不曾将她这个小小的幕僚之妹放在眼中,在魏宁点头应下婚娶之后,径直将求亲的帖子递送到郑家,替儿子求娶北地郑氏嫡女郑云蕊。 十里红妆,锣鼓喧天,北地百姓与少将军同乐同庆。 可卢之婉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但她又奈之若何? 为了继续能留在将军府,她只能如当初迎合蒋鸾那样,想着法子去给郑氏卖好。 久而久之,本就心性单纯的郑氏竟也真待她亲如姐妹。 眼见郑氏过门的第一年便有了身孕,卢之婉心里那隐隐躁动的妒恨再次冒头。 郑氏小产的消息传到魏老将军耳中,残喘的老将军就这么背过气儿去。 魏府上下陷入白事的沉寂与悲痛,所有人的心思都凝在老将军的故去上,没有人怀疑郑氏小产的缘由,就连郑氏自己,也以为那只是一个巧合。 毕竟她的饮食无有问题,只是一觉醒来,就陡然腹痛落红,就连大夫也她是体虚之象。 实情如此,郑氏除了接受,还能如何? 此后郑氏精心调养身子,但奈何先前小产已然伤身,再加上后来偶感风寒,身子竟是就这样一日不如一日。 好在身边一直有陪着卢之婉解闷儿说话,夫君又体贴专情,在最后的几年时光里,郑氏倒也过得开心——至少郑氏自己觉得如是。 郑氏亡故的时候,魏宁已经从西北边境的将军一跃成为大周的帝王。 多年相处,郑氏哪里不懂卢之婉对魏宁的心思? 人之将去,以往不愿与人分享的夫君,终究成为她托付姐妹的人。 只可叹郑氏终其一生,也不曾真正看透自己的这个姐妹。 等了多年,盼了多年,卢之婉也正是在郑氏这最后的嘱托里,成为周帝的后妃之一,也成为那个对帝君来说与之后的新人截然不同的存在。 - 往事种种如烟,就在卢之婉以为自己这些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的秘密,都将随着时间埋藏在过去的时候,却有人分毫不差的将一切翻了出来。 若不是卢光彦提到的事情里还有蒋云山那桩,她差点都要以为是因为自己当初帮兄长教养年幼的侄儿,所做的一切被小小的孩子看在眼里就此记住。 好在贵妃娘娘并没有忘记,当初蒋氏兄妹出现在将军府的时候,卢光彦还没有出生。 可是…… “既是预知未来,缘何你所道都是过往之事,而非未来之态?” 冷静下来之后,卢贵妃很快意识到其中的问题。 然而,卢光彦却道出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理由: “因为,这是姑姑自己说的。” “不可能!” 这样的秘辛,她以往不会说与人听,以后更不会让人知道。 “那姑姑知道,蒋云山尚在人世吗?” “怎么会?!他不是早就在十三年前坠下摘星揽月阁了么!” “可是没有人发现他的尸首,不是么?”卢光彦笑了笑,“姑姑现在不信也罢,真相总不会骗人。如果说前番侄儿所说种种皆无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