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忙脚的布置着武斗的场地。 许是因为娄蠡离去的刺激,又许是因为那最后一首诗的余韵,尽管人依旧不少,但先前的逢迎奉承之声已经化作沉默。 同样沉默的,还有卢府饮茶闲聊的几位大人们。 “这样老道的诗文,若非亲闻,老夫实难相信这是一介小儿能写得出来的。” 打破沉默的,是户部侍郎郭芳。 这样年岁的少年人,不应该是子君等人一样的意气少年么? 宝马轻裘,挥斥方遒。 而不是这般似乎看尽一切,对外界之声不屑的通透与自我圆满。 这真的是那小儿所作么? 郭侍郎忍不住怀疑。 “但想尽历朝诗作,却好似从未有前人作过这样一篇。” 说这话的人是礼部尚书张恒年。 不管他为官之道是何,但就才情来说,却是大周朝数一数二的,就连掌管云阳书院的易相,也曾主动邀请他在致仕之后,进入云阳书院讲学。 郭侍郎看了张尚书一眼。 不管几家子侄之间的关系如何,但他们几人却都是卢党一派。 按照以往的情况,张尚书从来不会主动评置这些孩子们的事情,可如今他才说了这么一句,姓张的竟然便出口为那姓林的小子说话了么? - 其实这句话说完之后,张尚书很快便觉察到了不对。 尽管他并没有说错,但却不该在这个时候讲出来。 张尚书不由自省起来,是什么促使他这般冲动? 是因为儿子终于出息了,诗文已经能与卢家小子比肩,甚至超过顾家小子一头,终于在几位同僚当中给自己这个当爹的争了口气儿,从而给了他勇气? 还是说自己私藏的那些残本诗集,被败家子儿送个了识货的主儿,而没有被白白糟践,让他终于获得了些许慰藉? 又或者说,自家儿子这次找的好兄弟,终于比以前那两个靠谱了些? 张尚书没想明白。 但有一点他却很清楚,那就是这会儿看到郭芳不服气又没法说的模样,他这心里竟然有些该死的痛快。 - “虽有不平,却亦可自洽。有这般少年老成的聪慧与心态,若只浪费在商贾之道上,实在是有些可惜了啊。” 云阳书院里,大周朝尊贵相国大人,执掌云阳书院二十几载的院长易伯瑾喟叹一声。 立于老者旁边的夫子董承闻言一震,带着几许不可置信: “老师的意思是……” “云阳书院成立成立百年,不仅仅是为了培养那些在科举之道上搏出名头的国之肱骨,还有那些可辉耀文坛的皓皓星辰。大周立国十三载,也该有自己的李青莲和褚明怀了。若是错过了这个孩子,怕是又不知要再等上多少载了。” 如果说先前董承只是猜测,那现在他几乎可以全完确定,自己没有理解错老师的意思。 前唐李青莲和前宁褚明怀啊…… 董承难以形容自己此刻内心的汹涌翻腾。 这种感觉,已经超越他当初得知徐淮放弃国试时的震撼与难以置信。 只是,仅凭这一首诗,真的可以做出如此决断吗? 这样的质疑只生出一念,便很快被董承打消。 老师看人……向来是不会出错的…… “拿着那孩子的诗稿,去找仲则吧。”相国大人捻须轻笑,“想来这次,他应该不会再跟老夫说什么离开的话了。” - 云阳书院分社多科,除却专门教授六艺的科目之外,还有根据科考科目与其他经史子集分设的科类,包罗之广涵盖之泛,可谓有史以来之最。 但也正因为书院中科类众多,学子不可能皆修,所以除却必修的科类之外,其他科类都是自选修习。 诗科便是其中之一。 只是与其他自选科类相比,每年选择修习诗科的人数,却完全可与必修科类媲美,甚至有人还等不到名额。 原因无他,但凡走科举之路的学子,可以不通数科,但酒宴诗会写不出几首漂亮诗文,那也太辱没文人身份。 易相口中的仲则,便是云阳书院主理诗科的大夫子黄景仁。 仲则是他的字。 此人本是名满大齐的诗家,虽然屡试不第,但却诗才卓绝,所以当初易相请他进书院任教之时,不仅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