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这些凶手,看他们有什么要说的嘛?万一要是断错了,岂不是要闹出大误会来?” 刘礼昂着急回去睡觉,哪里还想跟他们絮叨?于是但见他一板脸,肃容道: “没有什么好问的!若非意图不轨,谁会大半夜一身夜行衣带着黑巾出门?莫说今日他们想要对你们行凶,就是什么也没做,本官也要将他们押入大牢,免得他们去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听着刘礼昂这般义愤填膺大义凛然的话,天歌笑着对堂上的刘礼昂行了一礼: “云阳有刘大人这样的父母官,我们这些老百姓可算是放心了。” 这话说的刘礼昂很是受用,毕竟被那些科道言官弹劾惨了,如今随便听到一句彩虹屁都觉得真香。 心情一好,案子也就利落结了,然而不等刘礼昂屁股离开位子,外头围观的上都百姓先不乐意了。 他们跟了这一路追过来吃瓜看热闹,等的难道就是这样一个送凶入狱? 好歹得让他们看看这些黑衣人面巾下的脸吧?不然以后遇到了,那得多危险不是? 百姓们有此诉求,着急回屋潇洒的刘大人自是有求必应,当即吩咐衙役将这些人脸上的黑巾都摘了下来。 瞅着那入眼一片耷拉下巴留着哈喇子的凶手,刘大人不由一愣: “这是咋的了都?” “回大人,我等怕凶手咬舌自尽,所以卸了他们的下巴。”周添极其贴心的解释,然后蹲下身来,咔嚓两下,又将下巴给那七个人挨个儿装了回去。 听着那骨头咯嘣的声音,正在嗑瓜子儿的张瑾澜不由停下动作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娘嘞,这瞅着怪下人的。” 旁边的宋传祺搭手在他肩膀上乐呵道: “怎么着,还怕瓜子儿给你的下巴也垫掉了?” “去你丫的,瞎说话!”张瑾澜一瞪他,肩膀一低,差点摔了宋传祺一个趔趄。 二人笑闹间,忽听身边传来一声带着诧异的捏嗓高呼: “咦,那黑衣人怎么好像是安平侯府的人啊!” …… 不仅是张瑾澜和宋传祺二人,围观的百姓也都清楚的听见了这一声。 人群中霎时亮起无数双眼睛,有眼尖儿的也不由跟着纳罕: “好像还真是!昨儿个宁馨郡主出城的时候,身边跟的侍卫不就是最上头那个么?” “真的诶!真是那个人!我也见过的,还有最左边那个,是上次宁馨郡主去醉仙居的时候带在身边的!” 宁馨郡主在上都招摇多年,从来没几个人敢招惹这位尊贵的郡主殿下,大家见到了都是绕道走,乃至于上都的百姓对她身边的护卫比对守护皇城的军官还熟悉。 认出了一个两个,剩下的人也瞬间被认了个七七八八,那些护卫被周添掰好下巴之后,本还想出言警告大骂几句,可如今被百姓们识破身份,一下子话也忘了说,只一个个低着头,恨不能把脸撕下来揣裤兜儿。 堂上的刘礼昂显然也没想到让人随手一扯面巾居然会闹出这样的事情来。 如果那些百姓没认错人,如果这些黑衣人真的是宁馨郡主的人…… 一想到那位飞扬跋扈连朝廷命官都敢揍的郡主,刘礼昂顿时眼前一黑,好像已经看到自己被西贵的土司领人猛揍的画面。 在失去知觉的最后一瞬,刘府尹只有一个念头: 他刚才为什么就嘴欠让衙役摘了那些人的面巾?! 要是不摘的话,到时候将给郡主安生送回去,再从牢里随便找几个人顶替卖给安平侯府一个人情不好吗?! 只可惜,这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 …… 府尹大人过分操劳晕了过去,案子自然不能再审——其实案子已经断清楚,也没有再审的必要。 衙役们手忙脚乱的将府尹大人抬回了后宅,连带着那几个捆成球的黑衣人也一并带走。 案子了解,又没了热闹可看,百姓们很快四散回家,但安平侯府的一群护卫身穿夜行衣当街行凶的消息,却是在夜里不胫而走,进入一些科道言官不知奏些什么的奏本里,替代了原有的鸡毛蒜皮消息。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