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天歌的分析和质疑,寒山微微错愕之后深表认同。 揽金阁蛛网盘布,但因为信息的检索和筛选分析需要耗费的人力运转太过强大,所以除却会对一些重点关注或是牵扯到客单的人物深究深挖之外,像范六这样的小人物其实查到成国公这一步,已经算是难得。 君不知,有多少人想查范六,却连成国公这里都查不到——哪怕这个靠山极有可能是一座假靠山。 明白了天歌的意思,寒山凝神点头: “这件事我会让人去仔细查探清楚。” 作为权贵之家,背地里以下九流的一些势力为其鹰犬,这在上都已经成为摆在明面上的秘密。 毕竟有些事情君子做不得,贵胄做不得,但小人却可以。 虽说成国公这个名头没什么实权,但到底也是皇室宗亲,如今有人敢将宗亲摆在前头做自己的挡箭牌,仗着皇家的名义豢养自己的势力,这胆子可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天歌略一沉吟,给寒山指明了一个方向: “魏家人不会自己打脸,也没有假借成国公名义的必要,寻常官员更是不敢算计皇室,还是先顺着外戚那边查吧。” …… 送走寒山之后,天歌终于得以歇息。 将准备侍奉她沐浴更衣的婢女支出去后,天歌终于放心将自己浸入温泉之中。 十几日来的颠簸困顿,在热水的浸泡下得以纾解,但靠在泉壁上的天歌却依旧没有彻底放松。 乌发松散,面上的妆容在用药粉兑水之后化开,露出一张与平日里截然不同的俏丽容颜。 似喜似嗔,眉目含情。 像极了那位出身姑苏蒋家的昭懿皇后年轻时的模样。 挹起一捧水扑在面上,再伸手抹掉,温池中的少女目光越发清冷。 其实今日早在见到范六的时候,她就认出了他。 养心堂里的看似无知挑事的为难,也是她有意为之。 先前她其实想告诉寒山,让他直接去查范六和卢家的关系,但后来想来想,还是没有直接精准的定位到卢家身上,免得寒山起疑。 但那样合情合理的分析,其实也已经给了寒山明确的目标。 毕竟外戚虽多,但有胆识,又能够这样做的外戚,又有几家? 宫中最有权势的两位贵妃,沈贵妃常年深居简出,不仅自己不参与后宫争斗,更是时常告诫父兄收敛,再加上还有她的姑父易相震慑,沈家便是有这个心,也不敢乱来。 但是锦安宫里的那位盛宠贵妃,可就不一定了。 以寒山的聪明,几乎不用天歌再多说一句,都能猜到范六背后真正的主子。 上一世在卢府别院,她曾不止一次见过范六来寻卢光彦,而对于这把刀,卢家公子也用的甚是顺手。 如今眼睁睁看着这把刀横在面前,她又怎么会无动于衷? 直接对卢氏下手,如同以蛇吞象,但一点一点断其手臂,却不是做不到。 那么,就先从这个范六下手吧。 …… 枕软被香,再加上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天歌几乎是从傍晚时分一直睡到了翌日清晨。 她不似那些享受过好日子的金枝玉叶,没有择床的习惯,所以这一夜休息的极好,先前的舟车劳顿都在这一场酣睡中消散殆尽。 等天歌赶到养心堂的时候,伙计们正在挪动外门板——上都的铺子都保留着前齐时的传统,除却内里的开合门之外,外头还有两扇大门板,有效降低了上都商铺的失窃率。 因为昨儿个已经见过天歌,如今大伙儿都知道眼前这小哥儿就是神医新收的徒弟,自是与她打起了招呼。 天歌也不拿乔,主动上去搭手,帮着收拾好了前堂。 有了这么一出,几个伙计对她好感顿生,带着她认起了铺子里的人。 养心堂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只因为更多的地方用来作林回春的药田,前堂也只是寻常大小。 伙计共有两个,白净偏瘦的那个叫白青,憨厚些偏胖的那个叫冬青。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