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天歌忽然停住步子,与她同行的徐竖连忙关切: “怎么了这是?” “没……没什么……” 天歌摆了摆手,尽量消化着这个后知后觉的事实。 方才徐直和徐竖二人商议完这事之后,又拉着她说起了之后徐记在北地和出关的拟定计划,导致如今她脑袋空下来,才想起这件事意味着什么。 客观来说,徐直此举其实是有拉拢人的心思在,毕竟多了这一层父女牵连,比雇佣关系算起来要稳固更多。 但天歌却并不想将徐直此举想的那么直白。 从这半年来,徐直愿意任由阿芮与天歌两个人放开手脚去做别人看起来胡闹的事情,便明证他其实并非那般纯粹的利益至上者。 再者话说回来,诚如她先前与徐直所言,她愿意继续钻研制香,不就是为了徐芮么?就算徐直是为了徐芮才收的她这个义女,那如今显示出的这份诚意,也足够证明他对天歌的看重。 这样想来,殊途同归的事情,又有什么好计较? 疏通清楚了内心的些许不适之后,天歌的心情重新恢复了平静,再看向徐竖的时候,便想起了方才不曾细谈的一件事。 “徐伯伯,我还有一件事想跟您打听打听。” 听天歌如此说,徐竖便自然觉得天歌方才止步是在想着怎么跟自己开口,遂爽然一笑: “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就行,自家人不用这么见外。对了,芮丫头喊我四叔,你便也这样喊吧。” 天歌闻言点了点头,叫了声“四叔”之后,问道: “我想跟您打听的,是我的弟弟,就是那个在周夫子的盼山堂求学的孩子,赵禾嘉。客栈的事情之后……他,还好吗?” 方才在花亭里,徐竖便发现天歌对自己这个弟弟很是关切,如今听到这个问题也不奇怪,遂将自己知道的都尽可能的告诉给了天歌: “那孩子最先知道命案的时候,据说是昏了过去,张府尹原想着按照惯常的审案流程,将那孩子带回衙门,谁曾想却被周夫子出面拦住了,再加上盼山堂的学子们出面佐证那孩子没有出过学堂,衙门的人拗不过,便也没有再为难那个孩子。” “哦对,我想起来了,当初张府尹查案的时候,也查到了你们姐妹,不过因为你们二人早就离开青城,倒是没有什么关涉,只是后来青城不知怎么传出你们姐妹失踪的话,但大都是空穴来风,便也没什么人信,不过那孩子怕是多少听说了一些。” “后来我听盼山堂的学子说,这孩子以前挺活泼外向,后来出了这一连串的事情,便变得沉默寡言起来。不过说起来也是,出了那么大的事情,那么小的一个孩子,肯定受到了不少刺激。” 说到这里,徐竖叹了口气,见天歌面色沉凝,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安慰: “不过你也别太担心,我听说那孩子进学很是认真,先前盼山堂参加青城州试的名单传出来,大伙儿才知道这孩子莫看才十岁,就已经是秀才之身,而且是今年盼山堂参加州试的年纪最小的一个人。就是我南下的时候,州试的时间还没开始,不知他成绩如何。” “如果那孩子有幸入了黄榜,许是明年在上都的时候,你们就能见到了。如今赵家的事情一日没没有查清,你还是得多加小心,多请几个护卫在身边,钱不够了尽管与我或是大哥说就是。” 徐竖絮絮叨叨说了许多,但是天歌听到最后,入耳记住的却只有最关键的一句: 禾嘉参加了这次青城的州试。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在她的记忆中,那孩子参加的明明是三年之后,也就是元和十六年的那一场,然后在元和十七年的时候,与邵琛元同年及第。 那一年,科场最为风光的人有两位,一位是文风严谨沉稳夺得状元,又在一年内连升七级的邵琛元;另一位则是年仅十四岁少年榜眼,有着大周甘罗之称的赵禾嘉。 这一点天歌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哪怕过去这么久远,依旧自信不会出现任何记忆上的偏差。 可是如今徐竖却说,禾嘉参加了今年的青城州试?m.hZgjjx.cOM